朱由檢聽說李自成的大順軍速度這麼快,當即就宣佈退朝,領著王承恩和駱養性向外面趕去。
王承恩還招呼太監們趕緊抬出步輦,朱由檢都這個時候了,肯定顧不上。
身後還有大臣一路小跑的追上來,他們上前拽住朱由檢的衣袖。
“陛下,陛下,你可千萬不能出宮啊,外面太危險了!”
那些大臣們也都紛紛拖拽住朱由檢,甚至當朝首輔魏藻德還抱住了朱由檢的大腿。
“陛下,你不能出去啊,就算要去,也應該讓老臣去啊!”
一把年紀的內閣首輔,在朱由檢面前哭得聲淚俱下,那場面就跟死了親爹似的。
朱由檢不去不行啊,如果城門被攻破了,他就只有跑路的份,朱由檢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跑路,一定要帶上週皇后。
我身上有系統,走到哪裡都能混口飯吃。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趕到西直門,他知道李自成的大軍進攻方向,只要別的城門能守住,他就能守住西直門。
朱由檢見掙脫不了,抬腳就踹在魏藻德身上,順便揮手抽在另外兩個大臣的臉上:“別他媽攔著老子!今天誰攔誰死!”
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在臺階上,讓所有大臣的目光漸漸不一樣了。
他們從來沒想過崇禎帝會這麼有魄力,竟然敢親自站在城牆上指揮戰鬥。
話說回來,崇禎帝懂打仗嗎?懂騎兵嗎?懂弓箭手嗎?懂管理地方財政嗎?
就在那些大臣愣神的間隙,朱由檢已經騎上王承恩提前牽過來的馬匹。
這些都是朱由檢在睡覺之前讓王承恩安排的,於是,以他為首的馬匹,裹挾著王承恩和駱養性的錦衣衛紛紛朝著宮外趕去。
大臣們面面相覷,有人說崇禎帝瘋了,應該去請御醫前來醫治,也有人心裡推測崇禎帝不受控制了,是時候考慮另立新君。
最後魏藻德咬牙吐了一口唾沫,他也顧不上臉上的疼痛,對著眾人說道:“今天陛下跟我說了一番話,讓老臣內心大受震撼。”
吏部尚書高弘圖問道:“閣老,陛下說的什麼?”
魏藻德:“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這話一齣,所有的大臣對崇禎帝肅然起敬,難怪今天的陛下做事果斷,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彷彿已經胸有成竹。
有大臣仰天長嘆:“難道是太祖和成祖皇帝庇護我們嗎?”
也有大臣提出擔憂:“陛下手裡沒有調動的兵馬,就憑藉陛下和東廠那些閹人能擋住西直門嗎?”
魏藻德看著朱由檢漸漸遠去的背影:“老臣也不知道啊,我等能做的就是誓死追隨陛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很快,這些大臣們就朝著西直門趕去,這讓守門的官兵震驚不已,怎麼皇帝跑了,大臣們也跟著跑了?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皇宮。
朱由檢騎著馬走出皇宮,這裡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故宮,從故宮一直往西就是西直門,這裡也是整個京師最外圍的防禦,如果外城被攻破的話,那麼皇宮也就離死不遠了。
朱由檢吩咐駱養性立馬派兵去把其他的幾個城門守住。
王承恩說道:“陛下,老奴已經派人去了!”
朱由檢面色露出果斷:“錦衣衛的也派人過去,記住,如果在大順軍攻城的時候,有誰敢私自打開城門,當場殺無赦!”
駱養性看著朱由檢,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私自打開城門嗎?
不過他還是抱拳領命,隨即召集一部分隨從先行離開。
從故宮到西直門的距離差不多是五公里,由於朱由檢和王承恩等人都騎著馬,他們一刻鐘的功夫就趕到了。
負責防衛西直門的是三千營,其中一名將領看到有人前來,正準備阻攔,王承恩直接亮出腰牌。
那名將領見狀,立馬跪下去,他身後的將領也都紛紛下跪。
王承恩說道:“陛下御駕親征,爾等可要看仔細了。”
眾多將領聽說皇帝來了,心裡頓時激動起來,他們這些小兵小卒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帝陛下,迫於崇禎帝的威望,這些將領也不敢抬頭。
直到朱由檢下令示意他們平身,將領們這才敢站起來,偷偷去打量著朱由檢。
身穿紫色燙金常服,頭戴王冠,眼神炯炯有神,氣色看起來應該很不錯。
朱由檢在將領的帶領下,走上城牆,從這裡可以看到外面的平原地區,遠處有不少飢餓的難民在撿著垃圾,甚至連遠處的樹皮都被啃食乾淨了。
偶爾有一群烏鴉和野狗低頭啃食著什麼東西。
因為京師守將黎明時分得到命令,所有的城門已經被關閉,並且還按照朱由檢的命令選擇加固處理。
王承恩主動從後面拿了一副甲冑,小聲提醒朱由檢換上,防止有箭矢射過來。
朱由檢收回複雜的目光,心裡對明末的慘重有了更深的認識,這一切都是貧富差距過大引起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等朱由檢回到營房順便換上甲冑,前來負責守衛西直門的將領也紛紛前來報到。
朱由檢打量著眾人,五軍營被派去別的城門負責,目前當差西直門的是三千營。
說來三千營可是大有來歷,是當初明成祖朱棣從蒙古借調的騎兵,都知道蒙古的騎兵厲害,擅長快速的穿插機動,巔峰時期發展到七萬餘人,現在竟然沒落成這樣了。
隨即有一個身著太監服的官員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了,他進來就給朱由檢下跪請安。
朱由檢眼前浮現一條熟悉的詞條:王德化,東廠提督,兼掌管三千營!
真夠無語的,明明是軍營,卻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太監去管,這能不出亂子嗎?當年的土木堡教訓還不夠嗎?
更加可悲的是這個王德化親自給李自成打開了城門。
朱由檢問道:“王公公,城門都加固好了嗎?”
王德化聽說朱由檢稱呼自己公公,嚇得牙齒都打哆嗦:“啟奏陛下,城門…城門都…”
朱由檢站起身,扭頭看向旁邊的副將:“你叫什麼名字?”
副將立馬抱拳:“回稟陛下,末將宋守義!”
朱由檢當即就要去視察防禦工事,王德化更是嚇得不知所措。
王承恩看到這一幕,也是恨鐵不成鋼,你想玩可以,但你不能置陛下的命令於不顧啊,翫忽職守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
這也不能怪王德化,誰能想到皇帝會親自跑出來呢,也沒人給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