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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們肆意嬉笑她人,欺凌同窗,本就不對。於理,她與你們同為書院學子,本該平等禮之,於情,她是我遠房表妹,我也不應袖手旁觀。今日你們同她致歉,事後我會向山長陳述實情,日後若再有此事,就非三言兩語能輕鬆揭過。”

一群女君不可思議地盯著徐鑑止。

徐青沉也很詫異。

她被霸凌一年了,大表姐你早幹嘛去了,現在來當好人了?

道貌岸然的世家大族,哼哼。

這群女君再不情不願,最後還是向徐青沉拱手道了歉。

而後或是覺得羞憤難當,一群人四散離去。

徐鑑止依舊站在原地,試圖整理胸前衣物,卻無法下手。

半晌,她嘆了口氣,“你此舉實在無狀。好在我是個女子,若我是男子……你往後與人衝突,萬不可再如此行事!實在有傷風化,匪夷所思。”

徐青沉認錯態度良好,試探著順著杆爬,“大表姐,我知錯了,以後不會了。”

有個燁陽徐家嫡女君親口承認的表姐,她不吃虧,以後說不定就能用得上。

徐鑑止見她垂頭認錯,點頭滿意。

殊不知此刻徐青沉心裡嘀咕著,若徐鑑止是個男人倒好了!壞了她的名聲和清白,那不就只能嫁給自己了?

那可就爽了。

燁陽徐家嫡系大公子,這碗軟飯會有多麼的香呀?

那吃一口還不飛昇,從山嘎嘎的寒門,飛到神都天子腳下。

想一想就美滋滋。

只希望李宣臣她哥哥,也能給力點,多陪嫁些嫁妝,他母親也能多提攜提攜自己這個寒門兒媳。

認了這個大表姐後,大表姐走前,看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翻倒的小菜,和掉在地上裹著餅子的包袱皮。

徐鑑止給她點了一餐葷素搭配的午飯,才做賊一樣,半遮著臉,扶住歪倒的玉冠,匆匆離開去換衣服。

倘若沒有羞恥心,人就能活得很開心。

徐青沉翹著腳,吃紅燒肉。

方才幹架只是撕扯一番,又沒有咬破她的肉。只是衣服上沾了口水,這就要換身穿戴,這群世家子女真是奢靡無度。

想她小村做題家,連身合身的襖子都沒的穿呢!

貧富差距這種東西,光想一想,真氣死個人。

徐青沉撐著下巴,吃完了飯,還打包了剩下的,準備帶回家當晚飯。

在走出飯堂的時候,忽然見到了地上交錯的桌腿處,靜靜躺著一隻羊脂玉佩。

她賊兮兮地東張西望一番,順起來掃一眼,便揣進了胸口的衣襟裡。

玉佩上是雕琢得十分溫潤的蝙蝠拜月圖。

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打架的時候掉落的,好了,現在被她撿到,是她的了。

打個架,爆個裝備,當然是誰撿到,自動綁定誰咯。

樹無皮,必死無疑,人無皮,天下無敵。

下午的音律課被她逃掉了。

徐青沉泡在了潘圖南的書房,抱著一堆書死記硬背。

院試快要開考了,她這次必要考中!

只要考中秀才,她就能收孝敬了,到時候還能在城裡買房子,搬出山溝溝。

柳氏的姑母說了,她們和村長商量好了,如果徐青沉考中秀才,名下免賦稅的田地,就全掛她們的。

到時候不光每年給徐青沉送糧食,還給銀子。

如果徐青沉能夠考中舉人,那就能掛名更多的田地免賦稅,能夠收到更多的孝敬。

嘿嘿。

在這個逃稅漏稅合法的封建王朝,總算讓她發現一個大商機!

懷揣著對日後美好生活的嚮往,以慾望為第一生產力,徐青沉發憤圖強,一直捲到了天邊擦黑,才慌慌忙忙和潘圖南告別。

一溜小跑下山,將路上擼的一把青草餵給小毛驢,徐青沉嗒嗒出了書院。

今日天色已晚,買棉花的事,只能留到明天了。

倘若她上輩子父母哥哥知道,她這輩子竟然能夠讀書讀到忘記時間,肯定要大吃一驚。

嗚嗚,她真的在這個狗屁倒灶的古代吃盡了苦頭!

同窗騎馬她騎驢;同窗佩玉她揣餅;同窗綾羅綢緞,她棉襖漏風。

徐青沉頂著冷風,搓著臉,給自己打氣。

等她跟李宣霧成親,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要先考上秀才,才能去提親。

光禿禿一個小村姑身份上門提親,不等見李宣霧雙親,就得被看門大娘棍棒伺候。

徐青沉哀嘆這輩子吃不上家裡的軟飯,也吃不上顏值紅利,日復一日的苦讀,她的手指頭都被劣質毛筆磨出繭子了。

陰暗暗的雨後傍晚,衣服溼噠噠的,空氣也冷嗖嗖的,人就很容易變得低落。

毛驢走進村口不久,徐青沉無意間瞥到遠處山腳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簡單利落的藏青色窄袖衣衫,高挺健朗的身影飛快掠過山林草木,手中拎著一隻獵物,肩頭扛著一捆巨大的柴垛,健步如飛。

男人凌厲英俊的側臉在山林中若隱若現,若一支飛射的箭矢。

徐青沉讚美自己好好維護過的視力。

見到村裡唯一的小獵戶,她的頭不疼腰也不酸了。

她摸摸自己乾淨的臉,想了想,用手指頭在嘴巴里嘬嘬,給自己臉上塗的溼漉漉的。

驅趕小毛驢繞路,悄悄摸上了通往山腳深處的小路。

……

疾步的男子很快到家,將獵物掛好,正在認真碼柴垛。

“吱嘎”“吱嘎”

“昂昂昂~”

耳邊響起動靜。

男人被山霧打溼的髮絲下,一雙烏黑的眸子忽然一動。

那雙粗糙有力的大手碰掉了一塊柴火,毫不猶豫踩了上去。

樹枝斷裂噼啪一聲,他的心內奏響更歡快的樂章。

柵欄圍起的小院,只有一個潦草的木門,此時一頭呆頭呆腦的毛驢,大腦袋上頂著一朵黃色小花,正在不斷用頭頂門。

牧白抬起頭,笑著看向驢上的女子。

她手裡牽著韁繩,也不讓驢直接撞開沒鎖的,薄薄的木門,而是就那樣待在門口,閒閒瞧著他,等著他來開門。

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樣。

牧白拉開木門,吱喲一聲,他拉住韁繩下緣,雀躍地將驢引到院內。

院內有個馬槽,以及個簡單的草棚。

他沒養馬,也沒養驢,只是為了等她。

槽裡有他每天清晨割下來最鮮嫩的草。

驢兒吃得歡快,徐青沉也不好好下驢,直接一腳甩掉馬鐙,屁股一扭,撲到了牧白的懷裡。

他穩穩接住。

“嗚嗚嗚,牧白,我的阿白,我今天可受了大大的委屈了!”

“她們又欺負我,她們天天欺負我,嗚嗚嗚……”

徐青沉仰著臉,將自己塗得溼漉漉的臉給他看。

牧白就保持著身上掛著她的姿勢,穩穩進了屋中。

他摸到了她的衣物溼了,要換身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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