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媽媽哀嚎一聲,差點跪下了,“老夫人,這回您總該信了吧!老奴的臉,真的是夫人命人打的!老夫人,夫人打了老奴,相當於打了您的臉面啊!”
顧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想到還真的是喬姝打的,為了她侯府老祖宗的威嚴,她呵斥道:“喬姝!跪下!”
喬姝站得筆直,似山崖暴雨中的玫瑰,“我為何要跪?”
顧老夫人怒極反笑:“你還有臉問?不管楚媽媽做了什麼,她到底是我的人,你讓人打她,相當於打了我的臉!我是你的婆婆,我讓你跪,你就跪!”
喬姝呵了一聲,“我讓人打她,是因為她對我不敬。她對我不敬,豈不是相當於對侯府不敬?這樣的刁奴,難道不該打嗎?”
楚媽媽急忙為自己辯解:“我才沒有對你不敬!”
“什麼你我的,這還沒有不敬?”喬姝對立冬使了個眼色,立冬衝上去,扇了楚媽媽一巴掌。
楚媽媽的臉腫得不能再腫,大聲哭道:“老夫人!!!”
顧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顧璟安和楚清兒連忙過去,替老夫人順氣喂水。
顧璟安眼神陰鷙:“喬氏!你太過分了!假如我娘被你氣出個好歹,我要休妻!”
喬姝撣了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地說:“好啊,你寫休書去吧。”
楚清兒一喜,眼眸亮晶晶又滿含期待地看著顧璟安。
只聽喬姝繼續說:“休我前,你先把一百萬兩銀子還了。被人喊了幾年的侯爺,你莫非忘了你這侯爺是怎麼來的?”
顧璟安面色一變,頓時說不出話來。
顧老夫人不裝暈了,急忙睜開眼,“好了好了,璟哥兒你也是的,說什麼休書?姝兒為了咱們侯府殫精竭慮,沒有一點過錯,怎麼能休妻呢?你這老貨也是,趕緊下去擦點藥,你這模樣別嚇到了別人。”
楚媽媽頭暈腦脹的,可老夫人都開口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下去了。
喬姝又道:“母親,你到底有何事找我?我還要回去見管事。”
顧老夫人清了清嗓子,但這事她不好開口,便看向了顧璟安。
顧璟安攬住楚清兒的肩膀。
兩人眉目傳情,似一對恩愛夫妻。
顧璟安道:“我和清兒兩情相悅,清兒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來咱們侯府是做客的,讓她為妾委實是委屈了她。所以,我要娶清兒為平妻。喬氏,你去找大師算個黃道吉日,再準備一份豐厚的聘禮,絕對不能委屈了清兒。”
喬姝眼裡寫滿了濃濃的嘲諷。
上一世,她當場拒絕了。
後來架不住顧璟安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同意了。
只不過,她堅持不鬆口,只讓楚清兒成了妾室。
她原想著,多一個楚清兒,不過是多了張吃吃飯的嘴。
不曾想到,這楚清兒野心不小。
喬姝垂下眼眸,若無其事地問:“哦,你們什麼時候兩情相悅的?”
看她的模樣,顧璟安以為她是同意了,說話便沒有了顧忌,如實說道:“是兩年前。”
這楚清兒原是顧老夫人族中的遠房侄女。
兩年前因為父母雙雙病故,前來投靠侯府。
這兩人,竟然在兩年前就勾搭上了?
喬姝倏地抬起眸子,冷聲道:“去,把她身上的衣裳和首飾都扒下來!”
她身後的丫鬟們,由立春和立冬兩個大丫鬟帶頭,衝進去抓住了楚清兒,開始扒她的衣裳和首飾。
楚清兒急得大哭:“夫人,你這是做什麼?璟哥哥,你救救清兒啊!”
顧璟安急得去救人,然而他一個大男人,卻不是立冬的對手。
手忙腳亂之下,還捱了不知道是誰的一腳。
他精緻的錦袍上,留下了一個烏黑的腳印。
他氣得指著喬姝的鼻子罵:“喬氏!清兒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趕緊放了她!你這樣羞辱作踐她,你這個毒婦,汐姐兒有你這樣一個母親,將來怎麼做人?”
這人,竟然敢拿汐姐兒威脅她?他也配?
喬姝冷冷地拍開他的手,“我不過是取回我的東西,何談羞辱?賬本!”
她攤開手,立刻有丫鬟送來一本賬本。
她將賬本丟在楚清兒面前,揚起一片灰塵。
“她投靠侯府之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給的!”
顧璟安怒道:“什麼你的?是侯府的!”
喬姝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靠你們顧家,我們都要喝西北風了。不巧,給楚清兒的東西,都是從我嫁妝裡拿出來的。你想要娶她也行,這賬本上都記著呢,把銀子還我再說!
這個賤人,吃我的用我的,還爬我夫君的床,好大的臉吶!”
顧璟安神色稍緩。
原來喬姝是在吃醋,嫉妒楚清兒,這麼鬧是想挽回自己的心。
自從喬姝生下顧玉汐後,他沒有再去過喬姝房裡。
喬姝有怨言,是人之常情,也可見他的魅力。
喬姝再有能力和手段又如何?還不是為了他尋死覓活?
心中生出淡淡的自豪感,顧璟安對她的態度溫和了些,“喬氏,你別鬧了,我知道你心裡的委屈。今晚,我去你房裡。”
喬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古怪地看著他:“顧璟安,你說真的?”
顧璟安含笑點頭,“我說話算話。”
喬姝胃裡作嘔,嫌棄地說:“大可不必!我嫌你噁心,你千萬別來!”
顧璟安惱羞成怒:“喬氏,你適可而止!我都願意服軟了,你莫要再拿喬了。”
喬姝嘲諷得笑了出聲,來她房裡相當於服軟?
顧璟安真來了,還得她伺候。
當初選中這個男人,便是看中他是個讀書人,性子軟弱好拿捏。
沒想到這老實人,還挺會噁心人啊。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立春等人扒掉了楚清兒的衣裳首飾,退回到了喬姝身後。
楚清兒只著一身單衣,伏在地上嗚嗚哭泣。
眼前是那賬本。
她急忙爬過去,發瘋似地將賬本撕了個粉碎。
等她撕完了,喬姝才好心地說:“你儘管撕,我早就命人抄了好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