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沐顏渾身痠痛的從床上醒來,她一動,身旁的男人就察覺了。
“醒了?”
沐顏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身邊躺著的男人,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片刻後,下午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信息量太大,險些讓她的大腦當場宕機,她震驚到失語。
“你……我……我們……”
賀執懶洋洋地支起半邊身體,藉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垂眸落在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上。
“忘了?要不要我幫你再回憶回憶?”
說著,他俯身,饒有興致地湊到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精緻的鎖骨上輕彈。
沐顏一陣惡寒。
“不不不不用了,我記得,我都記得。”沐顏拽過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她傻了才會讓他幫她回憶。
她只是不明白,下午她哭得那麼慘,為什麼他會突然獸性大發?
明明之前在車裡,他還是禁慾男神的化身,渾身散發著莫挨老子的仙男氣質。
莫非……
他是那種衣冠禽獸,她哭得有多兇,他欺負得就有多狠?
賀執短促地笑了一聲,“要洗澡麼,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沐顏埋在被子裡不停點頭。
她是第一次,臉皮薄得很,沒法像賀執那樣做到坦然。
身旁床墊一輕,賀執下了床,趿上拖鞋,走進浴室。
沒一會兒,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賀執站在浴缸旁邊,看見地上扔著幾件撕碎的衣裙。
剛才他的確有些失控。
重活一世,她的身體對他還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既然他對她還有興趣,也算是好事一樁。
他不會憋著自己,若她不喜歡他,那就做恨吧。
放好洗澡水,賀執轉身出去,摁亮了床頭燈,“水放好了,去洗吧。”
沐顏將臉埋在枕頭裡,露出一對紅紅的耳朵尖。
看她半天沒動,賀執勾了勾唇,“是不是走不動,要不要我抱你去浴室?”
沐顏:“……”
就破了個大防!
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分明是炫耀他體力好,沐顏:“你也沒有很厲害。”
說完,她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她身上穿了一件男士襯衣,堪堪遮住大腿,她剛踩在拖鞋上,腿一軟,就往地上栽去。
“……”
賀執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撈進懷裡,再攔腰一抱。
單手託著她的臀,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抱進了浴室。
臂力著實驚人!
賀執將她連人帶衣服一起放進浴缸裡,單手撐在浴缸邊沿,心情很好的重複,“我也沒有很厲害?”
沐顏默默地將臉扭向一邊,不跟某隻開屏的孔雀計較。
賀執瞥見她脖子上他留下的吻痕,喉結滾了滾。
正意亂情迷時,外面傳來敲門聲,賀執收起要再來一回的心思,轉身走出浴室。
賀執這一出去,就沒再回來。
沐顏心裡談不上失落,她與賀執本來就是商業聯姻。
她若指望兩人睡一覺,他就待她與眾不同,那真是腦子進水了。
再說,賀執的體力她真的吃不消,若是一次就能懷上他的孩子,她能少受很多罪。
沐顏洗完澡,換上衣服,把浴室收拾才下樓。
樓下空蕩蕩的,就連賀老太太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傭人王媽在。
“王媽,奶奶他們去哪裡了?”
“大先生病情突然惡化,老夫人和賀執少爺趕去醫院了。”
大先生是賀執的父親賀敬宗,是賀老太太的大兒子。
去年他查出腦癌,緊急做了開顱手術,卻也沒辦法阻止癌細胞繼續擴散。
到今年,賀敬宗的身體每況愈下,癌細胞全身擴散,已然時日無多。
這段時間,賀執的母親柳淑然一直陪在醫院,所以他們昨晚回來,才沒見到他們。
沐顏心臟猛地一揪,“賀先生他……他會沒事的,對嗎,王媽?”
王媽嘆息一聲,“少夫人,賀執少爺讓我給你準備了早飯,你吃了再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沐顏原本還在傷感,聽到賀執在賀父病重的情況下,還記得交代王媽給她準備早飯,心裡忍不住美了一下。
到底關係不同,待遇也不同了。
只是……
賀執好像不是第一次,他在那種事情上游刃有餘,花樣百出。
“少夫人,現在擺飯嗎?”
沐顏回神,笑容可掬道:“好的,謝謝王媽。”
“少夫人你太客氣了。”王媽轉身去了廚房,沒過多久,就擺好了飯。
沐顏吃完飯,坐上賀執給她安排的專車去學校。
司機把車開得很穩,沐顏坐在後座,歪頭看著窗外急速倒退的街景。
她想起賀敬宗的病。
如今她和賀執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做不到對公公的病情不聞不問。
幾經猶豫,她才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番用詞,準備發給賀執。
信息發送出去,對話框裡出現一個紅色感嘆號。
她還不是賀執的好友!
消息界面還停留在昨天,賀執通知她,奶奶讓他們回一趟老宅,他去學校接她。
沐顏滿臉問號。
昨天他們還是好友,今天就被拉黑了,難道是賀執嫌她昨晚侍候得不好,沒讓他盡興?
沐顏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暫時把這事放一邊,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沐顏的臉色沉了下來。
有些人就是聞血而動的豺狼,知道她跟賀執回老宅過夜,知道有利可圖,就貼上來了。
她沒接,手機響了一會兒自動掛斷,下一秒,對方發來一段視頻。
沐顏點開一看,臉色大變,“陳叔,送我回沐宅。”
司機見她臉色不好,也沒有多問,在前面路口掉頭,朝沐宅駛去。
車子停在沐宅外面,沐顏走進去的,穿過花園,她跨進大門。
一個花瓶砸在她腳邊,當場碎裂,同時響起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
“喲,這不是賀少夫人,我以為你翅膀硬了,不回這個家了呢。”
沐顏不閃不避,冷眼看向站在二樓的嬌縱少女。
她是沐建業的繼室生的女兒,比沐顏大一天,仗著她媽現在有了名分,無惡不作。
沐顏質問:“你們把我哥哥怎麼了?”
“我們能把一個病秧子怎麼了,放心,他死不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弄死他的。”沐清清拍了拍手。
傭人推著輪椅出來,沐遲臉色蒼白,病氣纏身,像是飽受虐待。
沐顏眼眶頓時紅了,“你們想做什麼衝我來,不要動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