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這些事兒,柴明揚回到自己學院的辦公室,今兒他一天都沒去辦公室了,自己的OA平臺上肯定已經積攢了很多的待辦了,畢竟現在的學生實在是,你保不齊他有什麼事兒了。
剛到辦公室還沒喘口氣,自己帶的一個女學生就過來了。
“柴導兒,給您送個請柬。”
“啥玩意?請柬?”柴明揚看著對方遞過來的一個大紅色的請柬,上面印著大大的燙金的喜字。
“你這是……結婚?”
“啊,對啊,我都領了證了,過些日子家裡算了是個好日子,要回去辦酒了。柴導來喝喜酒啊,就是江城市內。”
柴明揚一瞬間摸不著頭腦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學生,剛大四開學啊,這就……結婚了?自己還單身著呢。
“柴導,我請假條你批一下唄。”
“啊,啊,假條和結婚證拿來我看看。”婚禮這個事兒嘛,柴明揚也不會去故意的卡什麼的。
柴明揚看著那個紅色的結婚證,然後在假條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一週夠麼?”
“夠了,家裡都準備好了,這一禮拜我就回去拍婚紗照啊,前前後後準備一下。從這週末開始,然後下週天我回來。”
“那就是說,這週末的晚點名你也來不了了?”
“啊對,我跟我們班長說過了。”
“行,我知道了。”
晚點名,文華大學的特色活動,因為女生多,所以每個週日的晚上,文華大學的每個學院,每個系都要把所有的學生召集到一起,說是晚點名,實際上也就是把這一週學校有什麼新的通知啊和學生們說一下,這樣也好,當面說了之後,再發在群裡總比直接扔在群裡面效果要好得多了。
學生出了辦公室,柴明揚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啊。”
對面的老師說:“你這行了,我之前帶過一個年級,大四的時候懷孕了。”
“啥?懷了?”
“啊,到最後畢業的時候9個月了都,論文答辯的時候就是大著肚子上去的,一旦有什麼不會的題,立馬扶著桌子就開始哎呦。弄得下面的答辯老師緊張的不行,一看這樣立馬就說,等會啊,咱換個問題,你別動了胎氣。”
“這……實在是……開眼了。”
“看著吧,干時間長了,你啥樣的學生都能見到。按照網上說的,學生,那都是咱的活爹活媽啊。”
“唉……活爹就活爹吧,別到最後真讓我叫爹就行了啊。”
柴明揚好不容易把自己OA平臺上面的各種東西都處理完了,看了看錶也快下班了,正準備收拾東西走人,自己電話突然響了。
“喂?明揚,來一趟黨員活動室。有事兒跟你聊聊。”
“好的書記。”
打電話過來的是學院的副書記,也是柴明揚從本科時候就跟著的領導了,關係一直都不錯。
“明揚啊,坐吧。”
到了會議室,柴明揚看見對面的陣仗還是有點小驚嚇的。
院長、大書記、副書記、系主任、自己的輔導員,都在對面坐著。
對,柴明揚雖然是兼職輔導員,但是他也是個學生啊,所以他也有自己的輔導員,不過嘛,也不怎麼管柴明揚,畢竟有點嘛事兒就在對門辦公室了。
“嚯,今兒這麼大陣仗,我最近挺老實的啊,沒跟人大小聲拍桌子什麼的啊。”
“這麼多年,這個貧嘴的毛病還是沒改啊。”大書記不免得敲打了一句。
“叫你過來呢,是有這麼個事兒,這個文件你先看看。”
說著話副書記推過來一份文件,柴明揚看都不帶看的就說到:“是行政保博的文件吧。我說實話,您幾位今兒是第三撥勸我這個事兒的人了。”
“啥?我們速度還慢了?”
“主任,學院收文的速度哪有行政樓那幫人快啊。”
“他奶奶的,我就說,咱們二級學院就是趕不上4號樓裡面那幫人速度快,都誰找你了?”院長吐槽了一句問道。
“也沒誰,研工部的羅部長,團委李書記,我也就跟他倆了。”
“那你……”
“老羅呢,用他那個副處六級的崗位許我,老李更狠了,跟我說幹幾年他那個正處五級的崗位就是我的了。咱院裡,不能只給我一個正科七級吧。當然了,就算是讓我幹十年,來一個副局四級,我跟那二位也明確說了,我確實是想回津海。這個事兒您幾位應該都清楚啊,當年本科畢業的時候我就是要回津海的,讓李書記嘮叨的我才考的研,啊當然了,當初要不是一開始忙著找工作,行政保研我也就走了。”
“你真不考慮考慮?這個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啊。學校已經多少年沒有發出過事業編制的招聘了,都是高端人才引進才給事業編,剩下的都是A類工,你這個委屈5年的A類就是事業編制啊,咱可是部屬高校啊。”
“幾位幾位幾位,我柴明揚不是那個不識好歹的人,但是屬實我是有點想家了,就先讓我去闖闖,如果真的頭破血流了,我灰頭土臉的回來,咱院還能不給我碗飯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對面幾位一看,拉倒吧, 也勸不動了,只能這樣了。
“那行吧,那這個指標我就……”
“趕緊留給有需要的同志,哎,我發揚風格。”
“你這小子……要是最後真沒考上,實在不行就延畢一年,等到來年,還是應屆生的身份,再有行政保博,不能再推辭了。”
“行,書記,我答應您。但是後面過段時間,我可能就得請假了啊。”
“你幹嘛?”
“回津海考試啊,咱院就業率我也是得湊個數啊。”
“滾滾滾滾,請假的章子你又不是沒有,自己寫了自己蓋去。”
“得嘞,謝謝幾位領導了。”
柴明揚從會議室退出來,看了看時間也下班了,直接回到辦公室電腦一關,扭頭奔了學校南門,今兒朱玉買的滷菜屬實是饞著他了,這家滷菜可是有年頭了,從柴明揚在文華大學上學開始就特別愛吃,一直到今天。
正吃著飯呢,桌子對面坐下來一個人,柴明揚抬頭一看,嗯,楊暢過來了。
“呦,楊導,您老也弄點?”
“給你學生開導快一個下午,不準備請我吃一頓?”
“來來來來,自己挑,挑完了我掃碼。”
“這還差不多。”說完楊暢走到櫃檯前面開始挑了起來。
“你那個孩子,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後面能怎麼發展,就看他自己了。”
“到底啥情況?”
“就像你說的,順風順水了這麼長時間,猛地一下子被拒絕了,心裡拐不過來彎了。這事兒你要不就交給就業指導中心去吧。”
“交給他們?他們辦的事兒你能信?”
“額……那你自己來?”
“你別管了,我找人解決吧。”
解決?咋解決,柴明揚本身一直就在學校裡面,當年本科畢業的時候等於就是9月份去湊了個熱鬧,然後就開始準備考研了。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幾個人都回來了。
“老柴,聽說你又被拒了?”
“擦,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麼。”
“你放寬心,這剛10月,大範圍的事業單位招聘都得是個二三月,早著了。你複習的咋樣了?”
“無非就行行測申論輔導員專業技能,這個東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唄。唉,你準備幹嘛去?”柴明揚看著說話的舍友卓宇。
“回冀州,我等著冀州的國安廳招考呢。”
“國安?你玩的也夠大的啊。”
“你忘了我老子了?”
“擦,忘了你老子是冀州國安的頭了。那你還得考試?”
“該考也得考啊,逢進必考,不過筆試過去了應該就還好了,只要進面就沒啥大問題了。”
“他奶奶的,有關係就是好啊。”
“要不你來冀州?”
“不去,你們那高考太難了。”
“彭鵬,你準備幹嘛去?”
“啊?我?老家有個兵工廠,我跟他們說好了,人才引進回去。”
“兵工廠?老毛子的飛機?”
“對,走人才引進,給我套房子。”
“艸,都他媽牛逼啊。唉老季呢?還沒回來呢?”
“老季好像被導員叫走了。”
過了一會季山回來之後說:“老柴,你真不保行政了?”
“哦,院裡的名額給你了是麼?”
“導員剛跟我談話了,說你不要這個名額,評分順位下來就是我。”
“那不挺好的,省得你考了還。”
“不是你真不要啊,你現在去說一下還有轉機。”
“拉倒吧,就你的了啊,就算我要我也不能從院裡要啊。”
“行吧。那我這些‘遺產’就都給你了。”
“啥玩意?”
季山把自己桌子上所有的事業單位考試材料,行測的,申論的,輔導員專業知識的,面試的一股腦的全都堆在柴明揚桌子上了。
“喏,你現在比我更需要這個了。”
“你咋不給卓宇了?”
“你不知道公務員和事業單位高校考的是不一樣的?”
“大差不差吧……”
“臥槽大哥你是一點沒複習是麼?”
“我哪有時間啊……下午本科的我那個學生剛心裡出了問題解決了。”
“咱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輔導員的考試必須要過了筆試面試才可能逆襲呢?你現在得集中精力,等到明年二三月份大規模招聘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就只剩下考試了,複習,哪有時間啊。你還得改論文,準備答辯,畢業還一堆破爛事兒。”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