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宴對沈家兩個千金通過弟弟瞭解過隻言片語。
在江離的嘴裡沈輕顏才上大二,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在風險投資這一塊很有自己的見解發表了許多深刻新穎的文獻,金融圈內的大佬們都對她略有耳聞。
還是A市最大劇院的古典舞預備役首席,甚至還涉獵了油畫,每一次發佈在ig上的作品都能引起不小的熱度。
對於沈輕梨的評價只有寥寥幾個字。
不如她姐姐——
在今天相遇之前,江疏宴單方面見過沈輕梨一次。
在A大門口等待江離的江疏宴正坐在車子後座閉目養神,那時沈輕梨正好從門口路過,男人剛好睜開了眼。
或許是因為女孩的相貌格外扎眼,又或者是行為太過於專橫跋扈。
江疏宴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
初雪瀰漫,少女披著件紅色的大衣,脖子被一圈狐狸毛圍繞著,露出了一張明豔嬌媚的臉。
只是神情過於刻薄尖銳,她環抱著雙臂趾高氣昂的等男生給她下跪道歉。
原因很簡單,男生向她表白了,女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之以鼻道:“你是什麼貨色,你也配喜歡我?”
“給我磕三個響頭就原諒你了,不然我就讓你從A大滾出去。”
男生面紅耳赤,屈辱感油然而生,礙於沈家的勢力,只好當眾跪下給沈輕梨磕頭認錯。
女孩輕蔑的冷哼一聲,轉頭就搖曳生姿地走了。
留在原地的男生自尊心被擊碎,面紅耳赤,憤恨的開口大罵:“要不是看你是沈家二小姐,你算個什麼玩意!”
當時目睹完全程的江疏宴眼睛微微眯起,帶著審視和懷疑的神色。
沈家二小姐不負盛名。
靠著沈家的名頭狐假虎威,蠢不自知。
*
江疏宴覺得自己病了,病的還不輕。
他活了26年裡從來沒做過這麼荒唐的事。
他竟為了一個僅有兩面之緣的小女孩多管閒事,做出了與他性子截然不同的事。
他身邊從沒有女色,也從來沒有過所謂心動的感覺,江疏宴一直都認為那是不經事的小男孩才會有的想法。
但他現在確實找到了工作以外更有趣的事情。
他慵懶往車背一靠,看著沈輕梨,薄唇微翹。
沈輕梨覺得他的眼神奇怪,但知道他是個好人便回以一個明媚的笑容,臉頰邊漾出淺淺的梨渦。
江疏宴眉頭一挑,問道:“需要我陪你過一個短暫的生日嗎?”
女孩搖頭拒絕:“不用的,生日這種東西每年都可以過的。”
男人不置可否:“回家?”
沈輕梨記得自己平常都住在A大的公寓樓裡,其實很少回沈家宅子。
她本來想著今天已經很麻煩他了,想自己打車去學校,江疏宴沒有說話手上動作也沒停便發動了車子向A大行駛而去。
回到學校的公寓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沈輕梨是記得路的,七繞八繞終於坐上電梯回到了房門口輸入了指紋鎖。
開門的那一瞬間心裡瞬間放鬆了下來。
剛準備進門的時候,門外走來了個男生在沈輕梨正對面的房門輸密碼。
逆著光,陰影下的眉眼並不清晰,既神秘又危險。
他長得高,體型卻削瘦,沈輕梨幾乎能瞧見他蒼白皮膚下的青色脈絡。
沈輕梨忍不住側頭悄悄打量了一眼,男生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立馬捕捉到了女孩的好奇目光。
看向沈輕梨的目光晦澀不明,像一汪深潭。
她精準捕捉到了一絲厭惡的意味,沈輕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一驚,立馬收回了小腦袋趕忙回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還在門外的男孩手上動作一滯,眼底帶著一絲詫異。
洗漱完的沈輕梨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睡不著,試圖用力回想起以前發生的事情,結果只讓自己腦袋更痛了。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她實在合不了眼,硬生生打了一晚上游戲,直到qq群內傳來了消息才知道今天要上課。
隨便套了件t恤就打著哈欠,捂著嘴巴哈氣連聲的出門了。
正走在路上,一個男生見到沈輕梨擺出了一副言聽計從的樣子,對著她就是點頭哈腰:“沈小姐需要我來拿包嗎?”
沈輕梨覺得奇怪,能上A大的學生都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子女,原來沈家的勢力原來這麼大嗎?
遲疑了幾秒搖頭拒絕,都沒有張口說話。
男生彷彿得到了赦免,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有路上本來結伴而行的女生並著一排走,發現自己可能會擋她路紛紛自覺地散開了。
沈輕梨面上淡定其實心中波動極大,一路上見到她的人都繞道而行。
還有膽子大的,偷偷和身邊的朋友小聲交蛐蛐自己,不想再被當成動物園的猴子觀賞,她加快了腳步到了上課的地方。
一來就找到了個最後的座位坐下就趴著睡覺,並沒有注意到座位旁的男生僵住了身子,一瞬間周圍氣氛寒冰四起。
顧言清雖然詫異她竟然這麼早來,但還是處驚不變想看看旁邊的沈輕梨要整什麼么蛾子,結果半晌過去只有女孩輕微的鼾聲在耳邊響起。
沈輕梨平常來上課都是混日子,能翹課就翹課,就算要來也都會遲到大半會快到吃飯的時間才姍姍來遲。
他毫無痕跡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熟睡的沈輕梨。
她今天沒有化妝,皮膚在光亮下映襯得白到發光,眼瞼下隱約可見的烏青看起來有幾分病態,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顧言清收回視線,掩去了眼底的厭惡,面無表情的翻起書。
早八的時間老師沒有來,便有好幾個男女生肆無忌憚圍在一塊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越玩越上頭他們便把大冒險的懲罰放到了沈輕梨的身上。
幾輪下來終於有人了選擇了大冒險,其中一個男生賊兮兮的開口:“你去找沈輕梨表白。”
被下達懲罰的男生不想被人說玩不起,只好打腫臉充胖子,壯起膽子就往沈輕梨所在的位置慢吞吞挪動。
沈輕梨悶著頭睡覺,對來人一概不知,倒是一旁的顧言知皺起眉來。
真是閒著無聊。
男生伸出手拍了沈輕梨好幾下,她都沒有醒。
本來想打退堂鼓他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用充滿佩服的眼神盯著自己,只好用了更大勁把沈輕梨弄醒。
三番五次的騷擾別人補覺時間,沒有起床氣的都要被弄出起床氣。
沈輕梨不耐煩地憤憤抬起頭:“別動我呀,你要幹什麼?”
這下好了,剛才還充滿勇氣的男生一下洩了氣不敢開口說話了。
男生生怕被沈輕梨事後找麻煩,結結巴巴的解釋是別人讓他這麼說的。
沈輕梨太困了根本不想管什麼原因,倒頭繼續睡。
反倒一旁提出向她表白懲罰的男生急得直瞪眼,生怕殃及池魚,直愣愣的丟了個籃球想砸沈輕梨面前站著的人。
沈輕梨睡的很香,突然一記重擊擾亂了她的美夢,下意識輕哼了一聲“好疼”。
慢吞吞又茫然地睜開眼睛,大眼睛裡水霧瀰漫,乾淨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