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伯伯們在進入這座古墓之前,花了整整三天時間佈置陣法,並對四周土質、溼度、空氣情況進行了詳細勘察。
董伯伯還特意帶了幾隻黃鼠狼,作為試探生死氣的“活探子”。黃鼠狼天性敏銳,既能嗅到毒氣,也能察覺危險的機關。
然而,我們沒料到,這些小傢伙竟然會在半夜帶來一場始料未及的風波。
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一種奇怪的細微聲響。像是細小的牙齒在咬合某種柔軟的東西,又像是木屑被小刀輕輕剜動。
我皺了皺眉,懶得睜眼,只想將軍大衣裹得更緊些。可下一刻,我的腳趾卻感到一陣溼冷的觸感——似乎有東西在舔我的腳!
猛然驚醒,我本能地縮回腳,卻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身影蹲在我腳邊。
月光透過帳篷外的薄霧,映照在那雙泛著幽綠光芒的小眼睛上。
我瞬間繃緊了神經——是一隻黃鼠狼!它正低著頭,用鋒利的牙齒小心翼翼地啃我的襪子,似乎試圖將我的腳趾當成一頓夜宵。
“滾!”我忍不住低聲吼了一句,抬腳試圖將它踢開。然而,那黃鼠狼靈活得像一團煙,輕輕一躍便跳到一旁,衝我呲了呲牙,發出低低的咯咯聲。
這聲音不像是單純的動物叫聲,反倒更像是某種古老而詭異的語言。
我心中一緊,回憶起家族長輩提到過的傳言:黃鼠狼多出沒於陰氣重的地方,尤其是古墓附近。它們通靈,能察覺人類無法感知的存在。
有人說,若黃鼠狼對你呲牙,意味著它看見了“別的東西”——那些潛伏在暗處、不屬於人間的東西。
我嚥了口唾沫,環顧四周。夜色深沉,風從樹間穿過,帶起一陣低低的哨音。
帳篷裡,其他人都睡得正香,只有我被這黃鼠狼驚擾得徹底清醒。我望著它,它也盯著我,彷彿在和我對峙。
這時,身旁的申伍子忽然翻了個身,壓低的呼吸聲突然間粗重了一些,嚇得我心裡猛地一顫,差點失聲叫出來。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臉上神色安然,似乎夢境正酣,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申伍子這人,平時就透著一股子詭異。他生性孤僻,不愛與人搭話,倒是對命理卦術頗有研究,據說能卜吉兇測禍福。儘管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以為然,但心裡還是對他存了幾分忌憚——畢竟,他那雙看人時陰惻惻的眼睛,實在讓人不舒服。
我猶豫著要不要喊醒他,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申伍子若醒來,非但不一定幫得上忙,還很可能埋怨我擾了他的清夢。
相比之下,不遠處的徐兩就顯得親近許多。他是我老爸齊天下的關門弟子,年紀與我相仿,平日裡對我頗為照顧,總愛喊我“小爺”或者“少爺”,語氣裡帶著些許戲謔,卻又隱隱透著尊敬。不過,他的帳篷離我有些遠,喊醒他需要跨過幾個人的地盤,我實在懶得折騰。
而至於那些外門弟子,他們則守在山更遠的外圍,負責望風放哨,距離這裡更是遠不可及。
黃鼠狼還在原地,四肢微曲,似乎隨時準備行動。它忽然轉身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我,眼裡似乎透著一股別樣的意味。
我眉頭一皺,心裡生出些異樣的感覺。這不像是尋常野獸的舉動,更像是有某種目的在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