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侯府門前就聚攏了七八人,只是不敢離得太近,怕衝撞貴人。
人群中有個中年男子正剔著牙,打量著侯府門前。
中年男子略有些邋遢,眼珠轉了轉,竟不害怕侯府威勢,丟下剔牙的竹籤,往前走去。
“唉唉唉!你怎麼走路的?差點撞到老爺我。”
那人嘴裡唸叨著,竟然就摸到轎邊。
下轎的侍女看見男子動作,大聲呵斥道:“放肆!”
侍女抬手抓住男子衣角,那中年男子就被掀翻在地。
阿枝那鹿一絲唾液,恰巧掉落在那人的腦門上。
中年男子只用左手摸了摸頭,右手卻沒有抬起。
男子嘴裡罵罵咧咧道:“孽畜,連你也欺負我!”
不知何時,一位身段婀娜,姿容華美的女子,腳尖踩上了男子的右手。
她面容白皙,唇紅齒白,容色無雙,一襲紅衣,十分惹眼,只是雙目中帶上一絲凌厲。
男子想要挪開她的腳,卻發現根本碰不到她的腳尖,似乎被一股無形巨力牽引,他痛苦地大喊:“疼疼疼!快放開我,我可是這侯府裡四姨娘的表兄。”
侯府的大門緩緩地打開。
一名婦人接到消息,她步履匆匆急切地出了門。
未到門前,便見門口圍著諸多百姓。
婦人抬手扶了扶鬢角,走起路來姿態曼妙。
“這位可是三小姐?”
婦人一邊說,一邊打量風姿綽約的女子,微微側著身子行禮。
“妾在侯爺房中行四,前些日子聽說您要歸來,著實是個大喜事,怎麼會有不知好歹的人敢衝撞您?”
她正說著,餘光掃到地上男子,神色微變。
此姿容華美的女子正是繁花樓,如今化名“顧筱樓”,幾經曲折變成了侯府三小姐。
侯府三小姐多年來在拾鹿山學藝,一朝歸來,便掀起一陣波瀾。
顧筱樓正對著四姨娘,眸光蕩起一絲漣漪,她走到軟轎邊,狀若隨意地摸到軟轎邊緣,這裡明顯缺些什麼。
四姨娘臉上閃過一些窘迫,很快就明白那裡少了一顆華貴的珠子,她拿起手帕去擦額上的汗水,而後對著旁邊的人開口:
“王全,還不捆了這糟心的玩意?”
那中年男子欲要叫嚷,四姨娘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盯著他,讓他不得不訕訕地閉了嘴。
“三小姐,舟車勞頓,快些進府吧!”
四姨娘往顧筱樓身前湊了湊,然後繼續道:“大夫人她們這會恐怕都收到了消息,正在府裡等著您。”
顧筱樓微微點頭,卻心有所感,似乎有人在遠處打量著她。
在遠處高樓上,一藍衣華服男子手裡逗弄著一隻紅嘴鳥雀。
“真有意思,這三小姐看起來不好相與,這侯府怕是要熱鬧非凡。”
斜角處的紅衣男子一臉陰桀道:“她這樣不清不楚的出身,高門貴胄哪個能娶進門裡。”
男子似乎想到往事,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回頭本少族長賞她一個貴妾身份,算是抬舉她,她還不歡歡喜喜地接受?”
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心胸氣度,過了這麼久,還是那麼短寸。”
藍衣男子撣了撣手裡的雀食,轉身不再說話。
這一邊,顧筱樓被領進了侯府。
侯府佔地極廣,房屋錯落有致,最矮的房屋都堪堪有四層。
三人腳程不慢,不一會就來到了侯府,最大的庭院。
最大的庭院中擺放著瑃鈺樹,此樹吉利,寓意極好,是聲名在外的鎮宅名品。
隨後便是一汪碧藍湖水,湖面上架著一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