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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梁沐青握著賀寧澤的手機靜靜躺在床上,心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驕傲和自尊佔了上風。

她梁沐青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墮落到偷用睡著丈夫的手指解鎖手機的地步。

手機放回去了,梁沐青卻更睡不著了,和賀寧澤的往事潮水般湧了上來。

他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巴黎飛北京的航班,七八個小時的旅程。他倆是鄰座,都是年輕男女,很容易就聊了起來。

她對賀寧澤印象非常好,彬彬有禮,非常紳士,聊得那麼投機,分開時也沒像別的男人那樣找她要微信。

第二次見面是賀寧澤陪朋友聽音樂會,發現她是首席小提琴手,驚喜又傾心,特意到後臺和她打了個招呼。

自此,他總時不時在她的演出時現,有天突然捧了一大束鮮花,緊張地問有沒有榮幸請她吃飯。

兩人在大家的湊趣和起鬨中開始了第一次約會,交往了一年左右雙方家人才知道,卻意外發現他們早就有牽絆:賀寧澤爸爸的公司一直是她爸公司的供應商——雖然是眾多供應商中不起眼的那個。

更巧的是,賀寧澤爸爸新娶的老婆是梁沐青媽媽的初中同學,兩個媽媽雖經年不見,卻絲毫不影響一見如故。

嫁過去後不受婆婆轄制,光這一條梁沐青她媽就千肯萬肯了,她爸卻謹慎得多,畢竟是低嫁,待見到賀寧澤本人才鬆了口。

賀寧澤雖年輕,卻很經得住考驗,在梁沐青爸爸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下不卑不亢,比他朋友的那些紈絝子弟強多了。家裡雖差點,拉兩把也就是了,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女兒嫁過去不受委屈。

兩人就這麼結婚了,婚後那兩年是梁沐青最幸福的日子,財富自由,有愛人,有事業,沒生孩子的壓力,孃家無底線地寵她,婆家小心翼翼地捧著她。

三年前卻突遭晴天霹靂,她爸媽在去機場的路上碰到連環車禍,雙雙遇難了。

梁沐青哪受得了這個?當時就兩眼一黑,暈死過去了,失魂落魄,跟個破碎的木偶似的,全靠賀寧澤和她公公打點,認屍、辦喪事、打官司、支撐爸媽留下來的龐大公司、給她找心理醫生…,個個都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事事遷就。

就連她突然要搬回孃家,他們也支持,一家老小都跟著住了過來,眾星環月地圍著她,處處以她為先,賀寧澤爺爺養的小狗都知道她是家裡的老大。

梁沐青不是沒心的人,她非常領情,慶幸,也感恩,略緩過來一點就張羅著要孩子,為這個和賀寧澤去過很多次醫院。

奇怪的是,兩人身體都沒問題,夫妻生活也正常,就是懷不上。

越懷不上樑沐青越著急,為了這事吃足了苦頭,那麼嬌氣的人,咬著牙不知道灌了多少黑乎乎的中藥,捱過多少針,都要走火入魔了。

賀寧澤看不過去,不止一次勸她算了,說有沒有孩子他都無所謂,有她就夠了。

梁沐青卻不肯放棄,她太知道孩子對賀寧澤和賀家的重要性了。

在她的認知中,愛是雙向奔赴。她無法理所當然地坐享其成,不管對賀寧澤的寵愛,還是賀家上下的呵護,她都想給與熱烈的回報。

她曾認為那些中藥的苦,打針、取卵時的疼,是她人生中不得不忍受的最大的折磨,卻沒想到還會橫來一筆:她全身心信任的丈夫揹著她有秘密。

梁沐青幾乎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趁幫賀寧澤收拾東西的空兒,輕描淡寫地說半夜聽到他手機震動了,讓他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信息。

她留了心眼,說這話時正把手機往他手裡遞。

賀寧澤避無可避,接過手機飛快劃拉了屏幕,淡淡地說:“沒啥,就一賣房廣告。”

點了兩下,刪了。

梁沐青的心怦怦急跳了半天,一聽這話身上的血都幾乎停止了流動,臉上的笑都掛不住,卻依舊慣性、木木地說:“那就好,中午回來吃飯嗎?”

徹骨寒意直直從腳底躥到了全身:他怎麼撒謊撒得這麼自然?

“不回了,今天特別忙,你在家好好的!”

好在賀寧澤也有心事,並沒發現她的異樣,匆匆在她額頭吻了下就走了。

梁沐青站在臥室的八角窗旁邊,看著賀澤寧走出別墅,穿過庭院,大門口靜候多時的司機看見他急急迎上來,接過他的公文包,又小跑著幫他開車門。

和往常無數個溫馨尋常的清晨一樣,卻又分明不一樣了。

和她如膠似漆同床共枕的那個人突然變得無比陌生。

那是個豔陽天,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戶撒了梁沐青一身,她卻手腳冰涼。

原來她根本不瞭解自己的丈夫,她看到的他只是他願意讓她看的那部分。

梁沐青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門,是婆婆戴寶英。

她端著托盤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招呼她吃早餐。

梁沐青滿腹心事,食難下嚥,只挑出一盞川貝雪梨燕窩,拿調羹攪了半天,一口都沒往嘴裡送。

戴寶英看她神色不對,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和賀寧澤吵架了。

梁沐青搖頭,說昨晚沒睡好。

心想,要是吵架倒好了,他們的問題可比那嚴重多了。

戴寶英溫言軟語,讓她不要有顧慮,有委屈只管和她說,把她當親媽一樣,她和她公公一定幫她撐腰。

梁沐青看著她盛滿關切和心疼的眼睛,鼻根一酸,滿腹的委屈和驚惶差點並著眼淚一起衝出來。

到底忍住了,藉著低頭喝燕窩的功夫壓了壓淚意,也想整理整理待會的措詞。

燕窩一到口就覺得不對,梁沐青立刻吐了出來,皺著眉頭說:“不是這個味。”

“不能吧?我反覆交待楊阿姨,讓她一定熬夠火候。”

戴寶英也喝了一口,卻沒嚐出太大區別。

“不是熬出來的,摻水了!”

梁沐青煩躁地放下調羹,說,“桂枝姨怎麼還不回來?之前說兒媳婦生孩子回去幾天,一晃都快一年了!”

桂枝姨是她爸媽用了多年的廚師,對他們每個人的口味都瞭如指掌,為人敦厚實誠,從不會幹這種糊弄主人的事。有次她外出幾天,回來後發現她突然走了,只和戴寶英打了聲招呼。

當時她以為她去去就回,沒多想,這會兒突然覺得不對味。

“估計在家帶孩子脫不了身。我和家政公司聯繫下,再找個新阿姨。”

一絲不易覺察的慌亂飛快地在戴寶英眼中劃過。

“不用找新人,還是催催桂枝姨吧!”

梁沐青卻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為何,這兩天她突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不安全感,特別希望知根知底的故人能在身邊。

戴寶英卻支支吾吾,一會兒說她之前就催過了,桂枝姨不願來,一會兒又說桂枝姨的手機總打不通。

“那你把她的手機號給我,我親自給她打。”

梁沐青意外地堅持。

“那我得找找,沒存在這個手機裡,什麼時候找到了再給你。”

戴寶英語調古怪地說,臉色也有些不對,生硬地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問她到底有什麼煩惱。

“不是和您說過了嗎?沒啥事,就是沒睡好。”

梁沐青剛才強烈的傾訴欲瞬間蕩然無存。

她突然想起來了,自從賀寧澤一家子都搬過來後,豈止廚師,兩個家政阿姨,甚至管家和司機,不知不覺都換了新人。

她向來不食人間煙火,不管這些雜事,先前是忙著練琴演出,後來終日備孕要孩子,樂得都丟給戴寶英,愛誰誰,反正對她生活沒什麼影響,現在卻突然覺得不對勁兒。

要個做飯阿姨的手機號碼而已,她怎麼就慌成那樣,臉都白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更可怕的念頭躥上了心頭:昨天在飯店,她是真沒看出林小蓮懷孕,還是在糊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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