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銘:“不用,咱倆的關係非常清晰,我出錢,你拜堂,十天之後和離,我付你尾款。到時候一拍兩散,各生歡喜。”
一拍兩散,各生歡喜……
多麼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偏偏出了紕漏。
黎婉銘走到“新郎”面前,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啊兄弟,是我們弄錯了。你別介意,我一會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說著,她掀開新郎的蓋頭。
蓋頭下面的那張臉,面若冠玉,眸若朗星,說不出的風流儒雅,只是臉色過於蒼白,還透著些不正常的潮紅。
他開口便笑:“娘子說什麼呢,哪有大婚當日讓新娘給紅包的?”
啊?
黎婉銘一呆。
那人繼續道:“我看我們堂也拜了,不如就這樣吧。哎,還有那位兄臺,來都來了,不妨喝杯喜酒再走?”
他很有禮貌地招呼裴彥祺。
裴彥祺氣道:“你在胡說什麼!黎家三小姐和我可是有約在先,是我的未婚妻!”
“新郎”不慌不忙:“是的,她之前的確是你的未婚妻。”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你的未婚妻已經和我拜了堂,成了我的妻子。”
“從法理上說,我是她堂堂正正從正門抬……唔,綁進來的夫婿,而你,連門都還沒有過。”
“如果真要說先來後到,也是我先來,你後到。按資歷,你還得叫我一聲哥哥。”
黎婉銘真的呆住了。
這人好強。
如此一番狗屁不通的話,被他這麼義正言辭地說出來,竟然有了幾分真理的味道。
男人說完,又轉過臉來,對著手腕上的繩子努了努嘴,示意自己還被綁著呢。
黎婉銘如夢方醒,趕緊手忙腳亂地解繩子,邊解開邊解釋:“我們真的只是搞錯了……”
男人揉了揉手腕,眸光垂下,漆黑的睫毛仿似鴉羽:“娘子該不是想要始亂終棄吧?”
他捉住黎婉銘的手,一雙溫潤如琥珀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你我已經拜過天地,娘子要是想始亂終棄的話,小心天打雷劈呦~~”
黎婉銘眉梢一抖。
她就成個親,怎麼還扯到被雷劈上了?
剛想說話,他便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唇:“噓,我剛才聽到你們的話,已經大致猜出娘子的困境。”
“娘子為了躲避寧王府指婚,想盡快找一個人成親……那與其找他,不如找我。”他指了指裴彥祺,又指指自己:“因為,我比他好看。”
……
強。
真是強。
非但強,還很不要臉。
裴彥祺非常不服:“好看又怎麼了?我們可是有契約在前……”
“請問你與娘子的契約當中,可有寫明違約條款?若是沒有,那在契約尚未執行的時候就中止,不算違約,最多也就是定金不退。”
他靠近黎婉銘,小聲問:“你付了他多少定金?又剩多少尾款?”
黎婉銘:“定金一百兩,尾款二百兩。”
他立刻道:“選我!選我可以省下二百兩!而且我的整體要價也比他便宜。”
“有多便宜?”
“管飯就行。”
黎婉銘沉思片刻:“行,就你了!”
反正都是形婚,嫁誰不是嫁?當然要挑一個賣相最好、要價最低的!
所謂貨比三家,優勝劣汰……挑夫婿,不就得這麼挑嗎?
裴彥祺聽到未婚妻三言兩語就被策反,還將自己淘汰出局,氣的臉都綠了:“黎婉銘,你……你背信棄義!”
黎婉銘一個眼刀飛過去:“背什麼信?棄什麼義?你沒聽到嗎,契約尚未執行的時候就中止,不、算、違、約!還有,你今天來喝喜酒,隨份子了沒有?”
說完,她轉頭揚聲道:“春桃,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讓鑼鼓班再敲起來呀,你小姐我換夫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