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色沒黑,她輕輕關上了籬笆,拎著陷阱籠和一個破舊的小揹簍進山了。
夏末時節的山中到處長滿了野果子,許思思挑了些認得的,胡亂在衣服上擦了擦灰塵,勉強墊了墊肚子,多餘的便扔進小揹簍中。
找到合適的地方把陷阱籠下了進去,許思思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好了,說不定明天就有肉吃了。”
耳畔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許思思頓時來了精神,尋著聲音找過去果然看到了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
溪水不深,隱隱可見水流下的河蜆和小蝦,個頭不大,但數量不少。
“厚厚厚……這都是寶貝啊!肉啊!鮮啊!大自然就是我親媽!愛你!”許思思獰笑著擦了擦口水,鞋子一扔便趕緊忙活了起來。
不多時的功夫就撿了足足半簍子的東西,眼看太陽就要落山,這才洗了把臉準備回家。
“姐也不是貪心的人,等我吃完了再來找你們哈,拜拜……”許思思心滿意足的拿上小簍子,沿著小溪下山。
太陽慢慢落了下去,夕陽斜斜的打在樹梢,為大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許思思快要行至山腳下時,突然頓住了腳步。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地方趴著一個渾身是血,衣著襤褸的男人。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死透。”
男人墨髮帶血散在身後,輪廓深邃剛毅,薄唇微闔。
即使滿面血汙也難掩冷肅如霜的俊美面容。
許思思搜遍了腦袋中所有認識的人,也沒和眼前的男人對上,看來這男人並不是附近的村民。
許思思在他臉上拍了拍喚到:“喂,大哥?大叔?醒醒,這裡不能睡,蚊子太多了。”
昏迷的男子濃眉緊鎖,滿身的傷痕的刺痛感令他清醒了一些。
虛弱的抬眼向她看去,怔了一瞬後斂去了眸底的一片深幽。
“水……”男子沙啞著聲音,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有有有,現成的,你等著哈。”許思思放下了揹簍,從小溪中捧了一把水小心喂到他的唇邊。
乾裂的唇瓣碰到她的指尖,傳來絲絲酥麻的感覺。
男人喝完水,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稍稍緩了過來。
許思思的眼光掃向男人的手掌,那指腹上厚厚的繭子令她心中一驚:這男人是個會武的!
盤算了下自己這身無二兩肉的情況,她覺得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那個,你沒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男人的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她一溜煙的跑沒了影。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濃厚的雲層聚集,把天上的星子遮了個嚴實。
許思思託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攪動著鍋中的河蜆和小蝦,傳出陣陣香氣。
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可……那個男人看起來傷的很重,晚上會不會碰到野獸……
鮮美多汁的河蜆填飽了她的五臟廟,卻平息不了她紛亂的雜念。
終究是個條人命啊……
厚重的雲層炸開陣陣雷鳴,隨後豆大的雨點便密集的砸落下來。
許思思扶著門框望向山中的方向,這又不是前世!怕他訛我不成?
“死就死了!又不是沒死過!救他!”
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許思思抄起家中唯一的一把破傘,再也沒有猶豫的衝進了大雨中。
不同於城市的燈火璀璨,夜晚中的山林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可許思思竟意外的發現她可以夜間清晰的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