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雖為夫妻,但也是第一次相見,這麼喚我,只怕是不合適吧!”
夏雲蘿神色冷淡地打斷他的話,自顧自地走到桌邊去了。
進了上京,連夏家的宅子都沒能進,她就被送到這裡來了。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嘴裡真是寡淡的緊。
她抓起桌子中間的那隻燒雞,張口就咬了下去。
一邊吃著,一邊在心裡盤算著。
這次完婚之所以趕的這麼急,是有緣由的。
按照聖旨約定,她和謝長憐應該是下月完婚。
但當今太后高齡,眼看著不行了。
一旦駕崩,那就是國喪。
大奉朝有律,當國喪,所有皇親國戚三年內一律不能嫁娶。
可長樂長公主怎麼會讓早就算計好的婚事一推再推?
她立刻上奏大奉成皇帝,以沖喜的名義,將兩人的婚事提前了。
夏雲蘿在心裡嘆了一聲。
哪怕是提前一天知道這些事呢,今日她就是自刎長街,也絕不進謝家的門!
可見是命運弄人!
“夫人說的對,倒是為夫唐突了!” 謝長憐微微一笑,再次湊上前來。
雖然被冷落,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夏雲蘿身為將門之女,又生在北疆,行事性情自然和一般的上京貴女不同。
他很有自信,只要過了洞房花燭夜,就不怕夏雲蘿不屈服在身下!
再次笑了笑,他動作瀟灑地將手中酒杯放在夏雲蘿面前,一雙桃花眼巡迴在面前的粉白小臉上,身體某處已經有些控制不住。
“其實,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想來是夫人忘了…”
聞言夏雲蘿蹙了蹙眉,瞬間想起少時的一件事來。
那年冬日,她八歲,跟著父親回上京述職。
當時是晚上,也是賓客雲集,只是地點是皇宮中的群英閣。
座中有一個風流少年隨著定遠侯謝晉坐在右側上方,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謝長憐了。
當時他便如同此刻一樣,眼睛盯著她不放,著實厭惡的緊。
記得當時她就覺得這人甚無禮貌,還躲出去了一陣子,卻因此迷了路,在冷宮呆了一夜。
想到此,她斂住眉,淡淡搖頭。
“我的確忘了,還請世子爺見諒!”
謝長憐笑了一聲,忽地靠近她,笑聲曖昧。
“你我既已為夫妻,夫人就不必這樣客氣了吧,喚我一身夫君便好……”
一股清雅的竹香味瞬間充斥了她的周身。
夏雲蘿趕緊站了起來,壓抑著心中的嘔吐之意!
前世的時候,謝長憐就喜歡燻竹香。
他說,竹子有節,清幽雅緻,最襯他的君子身份。
那時候她也很喜歡!
可現在一聞到這個味道,她就想到被五馬分屍的爺爺,剔骨而死的父親和兄長!
“夫人,你怎麼了?”
謝長憐的桃花眼眯著,眼底卻透著隱秘的寒光。
夏雲蘿一下子就回過神來。
是的,不論她現在有多麼深的恨意,在謝長憐面前,都得壓住!
否則,以這對母子的狠辣和狡猾,不知又會做出什麼事情讓她屈服!
雖說夏家地位不低,但到底是邊疆藩王。
過不了幾日,前來送親的父親夏玄成便要回北疆,三個哥哥也都各有軍職在身,這次並沒有回京。
真有事兒,也是遠水不解近渴!
夏府倒是距離不遠,但爺爺夏候慶到底年紀大了。
再者,有上一世的教訓在,這一世她怎能再次將親人牽扯進來?
要離開謝家,跳出這個泥潭,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