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憐和長樂長公主這對母子,都是面如桃花,心如蛇蠍。
這場婚約始於算計,終於夏家的滅亡。
而她,也的確在這對母子的溫柔攻勢和花言巧語下漸漸沉淪,以為謝長憐才是這世間唯一愛她之人。
對他真心以待,傾盡所有。
為他生,為他死!
一身武藝,滿腹謀略,鋪就這對母子通往至尊之路!!
就連一心為她的父親和三位兄長,也被她生生拽入深淵!
前一世的記憶裡,要不是這母子倆被南楚皇帝以太子和皇后之尊迎接回國,她只怕還矇在鼓裡,傻傻地以為謝長憐會替她復仇。
而謝長憐達到目的後,卻還不放手。
竟然口口聲聲說愛她,是為了給她國母之尊,才不得不做這些事!
她自然抵死不從。
就在她計劃報仇的時候,被長樂長公主識破,一把刀挑了她手筋,還在她臉上刻下蠢豬兩個字。
之後謝長憐更是將她擄到南楚,囚禁於密室。
最終,她遭受百般羞辱折磨,落得個身死他鄉…
“雲蘿,你不說話,為夫就要掀喜帕了…”
一陣窸窣,喜帕邊緣伸進一杆包裹了紅紙的桿秤。
夏雲蘿心中一陣惡寒,身子忙往後錯了一下。
離得近了,她看的更清楚了。
一雙含情桃花眼,似乎永遠都微笑著的唇,高挺卻涼薄的鼻…
是謝長憐!
他跟上一世的模樣別無二致!
“雲蘿,你可是害羞了?”
謝長憐唇角一勾,往前靠近一步,眼角只是微微一挑,就綻開風情無限。
真正一個蛇蠍美男子!
上一世的她,一顆男兒心腸被謝長憐化為繞指柔是有原因的。
且不說他一貫顯露出來的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脾氣秉性。
單論這皮相,六國之中,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及的上這位世子爺。
畢竟他的親生父親——南楚皇帝南宮月,當年可是名揚六國的美男子。
若非那樣,高高在上的長樂長公主怎麼會一見傾心,無媒苟合。
見她依舊不出聲,謝長憐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挑秤放在一邊。
“…過去只聽說雲蘿有一身好武藝,堪比男兒,沒想到還有這樣小女兒的一面,真叫為夫喜歡的緊…罷了,你既害羞,這喜帕先不揭也罷,但這合巹酒也該先喝了,不然該誤了時辰…”
謝長憐聲音輕柔,像是美人指拂過琴絃,叮咚作響。
但落在夏雲蘿耳中,卻是一根根尖刺直插她的神經。
她本能地看向謝長憐,心上上下下地扯著,腦子裡轟鳴著一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快殺了他!
但喉嚨裡火辣辣地,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大把辣椒。
全身無法控制地抖著,有些喘不上氣!
好在有喜帕遮臉,謝長憐轉身去倒酒了,並沒有發現她已經在情緒失控的邊緣。
殺謝長憐容易,但殺之後呢?
還不是一樣的保不住夏家滿門?!
長樂長公主,大奉成皇帝之寵妹。
從小到大,除了當年沒能如願嫁給南宮月外,什麼時候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連帶著唯一的兒子謝長憐也深受大奉成皇帝寵愛!
這樣的人,她如何殺得?!
為今之計,只能虛與委蛇,想辦法破除這對母子的圖謀!
短暫的思索後,夏雲蘿很快就平靜下來。
等謝長憐端了酒過來,她已經扯掉頭上喜帕,站了起來。
“咦…”
謝長憐怔了一下,但很快就莞爾一笑。
“雲蘿怎麼自己取了喜帕,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