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怕景望誤會,開口解釋道: “我家有醫藥箱,藥也齊全,沒必要去醫院。”
意料之中的事,景望也沒覺得太驚訝,再加上他來之前提前做了二手準備,就沒再開口勸他。
謝沉舟見狀,還以為他是被自己拒絕後生氣了。
他內心短暫的心慌了一瞬,想開口解釋,卻又想到兩人現在只是認識關係,說太多可能會招來反感,就沒說話。
於是乎,兩人就這樣沉默到抵達出口時,都沒再進行任何多餘的交流溝通。
景望和謝沉舟在空蕩的街道上站定,面前是寬闊的馬路,偶爾從上面駛過幾輛汽車,速度快到掀起陣陣寒風。
不約而同的,兩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景望倒吸一口涼氣,用空餘的手攬了攬身上的外套,剛好看到有輛房車停在了自己面前,緊接著從車上飛奔下來兩個人。
根據原主的記憶,景望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身著黑色修身西裝的女士是他的經紀人梁曉蕊,旁邊那位拿著藥箱的醫生是原身的專屬私人醫生,兼大學同學江瑾。
幾乎是一秒入戲,景望周身散發的冷氣瞬間收斂,連帶眼中的冷意也被柔和替代。
他是個實打實的偽裝者,任何人設都能信手拈來。
即便原身和他本來的性格相差很大,依舊能輕鬆演繹出來。
謝沉舟敏銳的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的變化,卻沒當回事,只當是景望看到熟人後的正常反應。
梁曉蕊下車後直奔景望,看到他這身裝扮和身上半扛著的傷員時,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先是將自家祖宗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確認他沒有受傷,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了肚子裡。
“景望!老孃他媽前段時間才…….”梁曉蕊面色陰沉的盯著他,張口訓斥道。
奈何話說到一半兒,她忽然注意到景望的耳垂凍得發紫,隱約中還能看到些許紅血絲和浮腫。
梁曉蕊漂亮的柳葉眉微皺,話鋒一轉,改口道:“先上車再說吧,外面挺冷的。”
謝沉舟心知對方算上了自己,下意識想要張口拒絕,卻被一隻微涼、泛著冷香的手捂住了。
景望衝著他搖搖頭,放在謝沉舟腰上的手緊了緊,帶著他跟在梁曉蕊身後上了車。
“江哥,你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景望不由分說的將人按在沙發上,對於謝沉舟投來的抗拒目光全然不顧。
說完,他轉身去了浴室。
江瑾應了一聲,俯身蹲在謝沉舟面前剛想用消毒棉籤幫他消毒,就被對方過於鋒利的眼神,嚇得遲遲不敢動手。
他暗自吞嚥口水,餘光剛好看到景望端著臉盆從浴室裡出來,忙不迭轉頭求助,“望哥,他好像不太想讓我碰他。”
“潔癖?”景望挑了下眉,將臉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隱約記得剛才他觸碰謝沉舟時對方並未反感。
他低聲試探道:“要不我幫你處理?”
謝沉舟斂眉抿唇,眼中閃過絲絲自嘲,以他那個散發著惡臭味的生活環境,怎麼可能會養出潔癖這種東西。
他只是…….
排斥別人接近自己而已,以前是這樣,現在卻又變了一個樣。
因為他發現景望的接觸是個例外。
“好。”謝沉舟破天荒的打破了自己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原則,內心隱約泛起些許雀躍和迫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