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官回頭看了看,嘴巴張開又合上。
何必呢,真嚇壞人了,心疼的人還不是他。
看著後面劍拔弩張的兩人,張副官嘆了口氣。
“嘟嘟——”
汽車啟動。
“我不去牢裡,我不去。”
“做我的女人,車就會立刻調頭。”
姜棠咬著唇,不語。
裴寒目眥欲裂。
好得很,寧願去髒亂的牢裡都不願意做他的女人。
車內籠罩一股寒冷的氣壓。
姜棠難得一次鼓起勇氣反抗裴寒,與平常軟糯不同,這次她格外倔強,就是不肯認輸。
車很快到了。停在了監獄裡門外。
守門的牢監認出了這是裴督軍的車,趕緊上前。
“督軍大人,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張副官出來,“去去去。”
打發走了人。
裴寒拉扯著姜棠進了監獄。
門口的獄監看得奇怪,平日是這樣的大人物等閒是不會過來的,這次還帶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牢裡一開始還開敞,明亮,只是越走到後面越黑,中途這裡的獄長戰戰兢兢過來問好,被張副官打發走了,現在一臉怒氣的裴寒可沒有空搭理他。
不知經過一個什麼地方,越往後面周圍的環境就越差,昏暗的燭光在黑暗不見天日長廊搖曳。
明明外面陽光明媚,而裡面卻不見天日。
陰森森,冷颼颼,寒意從腳底一點一點的升到腿再到手身體。
黑暗的牢籠裡不知有什麼,姜棠總感覺黑暗中有好多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
渾身上下泛起雞皮疙瘩,姜棠摩擦著手臂,身體不自覺的貼著裴寒這個散發溫度的身體。
她的一切變化都落入裴寒的眼裡。
他眉心緊皺。
一旁的張副官立刻遞上話來。
“這牢沒有什麼好看的。小夫人不如我們回去吧。”
裴寒輕咳一聲。
“姜棠棠,如果你答應以後好好的跟著我,我現在立馬帶你回公館,除此之外大把的銀錢都隨便你花。”
“只要你不再想著離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姜棠有過一瞬微微的動搖。
這個時代有錢人有好幾個姨太太實在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甚至上流社會的人們只有一個妻子還會招人笑話。
姜棠生活在這樣的年代,以前她也習以為常。
但同時她又是處在接受新思想的時代,身邊很多新進步青年,歸國友人,都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她想追求的愛情應該是她的父母一樣,只有彼此。
姜棠堅定了心中所想。
“不要,我不要,我經過你的測試你就放我自由。”
她目光如炬緊緊盯著裴寒。
裴寒的臉越發黑。
“你不後悔就好。”
“走。”
裴寒大步往前走,這下連袖子的邊邊都不給姜棠碰。
姜棠緊緊跟在後面。
最後面的張副官嘆了口氣。
“救救我,救救我。”
兩邊的犯人跑了過來,伸出手想抓姜棠。
他們突然的動靜把姜棠嚇得不輕。
“啪——”
裴寒一鞭子打在他們的手上。
迅速收回手,看到修羅一樣的男人,對上比最兇殘犯人還要令人恐懼的眼神。
牢裡的犯人收回了手,但陰森森的眼神還是盯著姜棠。
姜棠縮了縮肩膀,如果不是剛剛說了狠話,姜棠這會都想跑路了。
頭上滴著水,底下路不平,中途時不時還有老鼠竄出來,外加男人們不明的眼神。
短短一段路姜棠深受折磨。
終於進到了一寬敞的房間。
就當姜棠以為折磨結束的時候,
真正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姜棠一進到門就看一個獄警對一個犯人行刑,犯人掛在木架上,鮮血直流,到處是鞭傷,且十指禿禿,手都血肉模糊了。
姜棠一直被裴寒保護得很好,經過最大的磨難也就是父親去世的那段時日,哪裡見過這個場面。
她嚇得尖叫連連。
裴寒的拳頭鬆鬆緊緊。
還是壓制了下來。
獄警見到了來人,連忙過來詢問。
“現在把人帶出去。”
犯人被帶了下去。
行刑房裡只剩下兩人。
姜棠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牆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
鞭子,烙具,帶有剝犯人指甲的鉗子等等。
整整掛滿了一整面牆,連地板都看不出最初的顏色了,長久的血液浸泡成了暗紅色。
就在姜棠觀察的間隙,張副官帶著三個身強體壯的犯人進來。
“督軍,真的要這樣嗎。”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裴寒就打斷了他,“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姜棠棠,你父親當年欠了三十萬個大洋的賭債,如果不是我強勢的從他們手下買下你,你早就被他們捉走賣到勾欖瓦舍了。”
“才不是,那是他們陷害我父親的。”
姜棠的父親是販賣藥材的商販,因為為人公允,成為了雲城數一數二的藥材商人。
對家見此特意利用父親的好友做了一個局給父親。
等父親反應過來,家裡早就欠下了鉅額債務,明眼人都知道父親被人坑了,但對家後面有政府高官作後盾,正所謂民不與官鬥,姜家就此隕落,姜棠的父親被氣死,母親也鬱鬱而終。
對家見小小年紀的姜棠容貌已經非凡,預見她長大後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就以抵債的名義捉走她。
當裴寒當時還不是督軍,只是督軍的兒子,高官後面還有外國人的勢力,所以這三十萬個大洋,裴寒也是實打實的給了。
姜棠也知道自己確實欠了裴寒很多很多的錢。
“我以後會還給你的,我現在寫欠條給你行嗎?”
姜棠仰著倔強的眸子,堅定道。
“不行,錢我有的是,我要的是人。”
她真的是要哭了。
“好了,現在開始吧。”
裴寒不想這樣,但女孩真的太大膽了,如今是什麼世道,竟然跟男人跑。
要好好嚇一下她。
三個衣衫襤褸的犯人在外面就已經被交待過進來做什麼。
聽到指示後,看了眼威武不凡的裴寒一眼,見他沒有什麼不對勁,三人呈包圍的方式向姜棠走去。
姜棠步步緊退,被保護得很好的她不是很懂他們要做什麼。
但她意識到這很危險。
男人們的眼神看著她就像看到什麼上好的美食,眼裡藏不住的垂漣。
姜棠心裡很害怕,但她瞭解裴寒,平時外面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想挖他們的眼珠,這次肯定也不會讓這些男人碰到她的。
姜棠心裡安慰著自己。
不怕,不怕。
她一定會贏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的心特別慌亂。
那些男人的眼神就跟黏黏糊糊蛇信子一樣,隨時會舔上來,冒犯她。
進來的三個都是死囚犯,殺人放火他們無惡不作,被關進有多久,他們就有多久沒有見過女人。
更別說這樣漂亮的女人,就算是他們在外面的時候也沒有見過。
體態玲瓏,凹凸有致,明明身上穿著樸素青澀的藍色學生服,但玲瓏的身材與其完全相反。
有矛盾的不止一處,還有女人的臉蛋,容貌清純,甜美,身材卻是格外有料。
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三個犯人都起了生理反應。
最黑的那個犯人再次看了眼裴寒,見他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再次接近姜棠。
他們靠得姜棠的距離極近,近到可以聞到她身上飄來的甜香。
綢緞一樣順滑的髮絲隨著風飄到了黑色犯人的鼻尖。
犯人深深的吸了一口。
被包圍著姜棠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害怕,比起面對殺伐果斷,屍山屍海的裴寒還要害怕。
男犯人身上的強烈的臭味,他們的眼神,動作無一不給姜棠帶來極大的恐懼。
現在的她只剩下意志力在堅持著不倒下,不逃跑了。
殊不知正是她這楚楚可憐,欲哭未哭的表情徹底激發了男犯人們的獸慾。
獸慾蒙閉他們的眼睛,黑色犯人色心大起,第一個伸出手。
抓起姜棠帶著清香的秀髮。
放在鼻尖輕嗅。
“啊,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