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楠因喝了酒,幾分醉意上頭,起初在靳祁面前那些收斂的姿態也藏不住了。
看著剛剛抓起自己的靳祁,她語調不滿地抱怨出聲,“你幹嘛啦?”
靳祁聽見她當著本人的面八卦,酒意都醒了大半。
他瞟了一眼神色未變的聞璟白,想要替沈佳楠解釋兩句。
卻發現這人神色平淡,一副漠不關心的樣,正垂眼看向另一個坐在沙發上,把頭低的像鵪鶉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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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晚沒有遇到比現在更尷尬的時刻了。
“初次”的見面,竟然被迫八卦到了正主的面前。
一想到可能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心裡酸酸脹脹的,還在持續發酵。
她耳尖都止不住地燙了,紅了。
靳祁又看了眼鼓著臉頰,眼神微嗔但絲毫沒有威懾力的沈佳楠,清了清嗓子,出聲打斷這奇怪的氛圍,“阿璟,佳楠她喝醉了,你別介意。”
“她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聞璟白沉聲“嗯”了聲。
貌似毫不在意般,隨手把金屬質地的火機丟到桌面上,“咚”的一聲,溫黎晚心尖也跟著顫了下。
緊跟著,身邊的沙發微微塌陷,聞璟白慢條斯理地坐在了她身邊。
靳祁見聞璟白沒當回事,笑了笑打著圓場,就拉著沈佳楠回了兩個人的座位。
一邊是熱鬧的眾人,另一邊是安靜的兩人。聞璟白從坐下後,就一隻手搭著沙發扶手,另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機。
好一副慵懶散漫的模樣。
和周圍熱鬧的眾人,還有神經緊繃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黎晚喝了口杯中的酒,做足心理建設,鼓起勇氣看向他,她的嗓音清甜又柔軟,“學長,對不起。”
聞璟白聽到後,隨意熄滅手機屏幕,偏過頭,垂眸看向她。
黑沉深邃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潭,讓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嗯?”他微挑眉,神色淡漠,嗓音低沉又好聽,“為什麼道歉?”
溫黎晚咬了咬粉嫩柔皙的唇瓣,唇蜜被酒漬沖淡了幾分,隱隱露出原本的唇色,更顯嬌嫩。
在聞璟白漫不經心等待的眼神中,她淡淡開口,“不該在背後談論你。”
聞璟白聞言,忽然勾了勾唇,神色沾染笑意,沒接受她的道歉,反而指出了事實,“你沒談論我,不必道歉。”
溫黎晚眼裡閃過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麼想。
一瞬間心裡壓著的沉重的石頭消失不見。
又聽他繼續道,“何況你朋友說的也是事實。”
什麼事實?
他不近女色?
還是壓根不懂憐香惜玉?
聞璟白無所謂地說完後,沒管溫黎晚的反應,便轉過頭打開了手機。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划動著。
溫黎晚遲疑片刻後,也默不作聲地轉回身子。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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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個人喝醉多沒意思啊。”
包廂裡玩的最熱鬧的陸嶼舟,此時拿著他的酒杯湊了過來。
他自作主張地把溫黎晚放在桌上的空酒杯給倒滿,隨手又遞到她手邊。
“大家以後都是朋友了,來喝一個。”
溫黎晚架不住他的熱情,本來想拒絕的。但一想到,此人是好友未婚夫的弟弟,便抬起手準備接過來。
就在細嫩手指馬上觸碰到杯壁時,杯子忽然被身旁的人橫空拿走,他淡淡地睨了眼陸嶼舟,語氣平淡,“她喝的果酒。”
酒杯被他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似乎完全不用顧忌陸嶼舟的面子。
而陸嶼舟好像也不計較這些,他很識相地找來一個乾淨酒杯,重新給溫黎晚倒了杯果酒。“妹妹,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溫黎晚接過酒杯,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沒事。”她輕輕抿了一口。
內心卻是一片波瀾。
聞璟白他明明一直在玩手機,怎麼會發現自己一直喝的只是果酒。
他是不是有在不經意間關注到自己?
但很快又把這個念頭掐斷,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應該只是離得近,他湊巧看見了吧。
而一旁的陸嶼舟卻不一樣了,他像是見識到了什麼新大陸般,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眼聞璟白。
要知道他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爺,什麼時候會多管閒事了。
他把杯中酒喝完後,又悄悄打量了聞璟白幾眼,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點蛛絲馬跡。
奈何什麼都沒有。
那人連划動手機屏幕的頻率都沒有變過。
聞璟白一副置身事外的悠懶模樣,漆黑的眸子興致缺缺地看著手機屏幕,好似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已經讓身旁兩個人的內心驚濤駭浪。
陸嶼舟本想趁著喝酒的間隙,和溫黎晚熟絡一下,幾杯酒的交情下,如果能要到聯繫方式就更好了。
畢竟沈佳楠今晚帶來的這小姑娘太招人了。
無論長相還是身材,他都心動,但還不至於動心。
所以在察覺到聞璟白表現出來的不同尋常後,他琢磨再三,還是很識趣地沒有開口。
萬年冰山如果情竇初開,那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好看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小命只有一條。
而且難得自己的好兄弟能有一個不排斥的女生,他也巴不得兩人能有點情況。
等陸嶼舟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離開後,溫黎晚放下酒杯,偏過頭,小心翼翼地開口,“謝謝你。”
剛剛如果不是聞璟白提醒,此刻她怕已經醉了。
雖然平日裡會喝一點果酒,但正兒八經度數高的,她一杯倒。
昏暗的光線交錯間,她專注地看著聞璟白俊朗好看的側臉線條,高挺鼻樑下的薄唇,視線沒忍住慢慢向下,停留在了他鋒利的喉結上。
喉結上下滾動一瞬,溫黎晚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看哪裡。
倉惶地抬起頭,一雙溼漉漉的杏眼便看見聞璟白深邃的黑瞳正看著自己,兩個人的視線不期然撞在一起。
她眼裡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收回。
聞璟白對這種愛慕的眼神太過熟悉,他心裡驀然間像是有片羽毛輕輕劃過,有點癢。
溫黎晚在他沉靜的神色中,不自在地偏過頭,卻能感覺到身邊的人還在看著自己。
他忽然開口,“你怕我?”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是疑問,卻帶著一絲篤定。
她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