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淚,話鋒一轉:“若是姐姐不答應我嫁進來,那妹妹自請離府就是,千萬不要因為我,讓你們夫妻二人生了齟齬。”
話音剛落,魏虞衡便大聲道:“不行!”
心中的不滿越積越多,魏虞衡沉了臉:“貞兒我一定要娶,你也不要妄圖用和離威脅我,我不會答應!”
桑非晚沒太多意外。
她太瞭解魏虞衡了,她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和離。
便是前世,她作天作地,與他如同仇人一般對峙時,他都沒想過休了她。
因為一旦答應了,沈貞便有擠走主母之嫌,他不忍心她的名聲因為她有任何瑕疵。
他真正愛護之人,便會為之考慮到細微之處,體貼周全。
桑非晚卻沒心思計較他愛與不愛,只是想到上輩子,其實最後,他們成功和離了。
是在那人的幫助下……
她不想再與侯府,與魏家之人有任何瓜葛,可和離之事非一朝一夕能成功。
她低下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沈貞,斂眉若有所思。
沈貞的身份不只是出自邊陲小城那麼簡單。
害得她外祖家破人亡,挑撥侯府幾房之間矛盾重重,害得皇上對魏家人疑心深重,都與這個沈貞脫不開關係……
桑非晚無法保證,她離開侯府還會不會發生表哥“輕薄”沈貞之事。
不管如何,她這一世絕不會讓外祖家再落入險境。
桑非晚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魏虞衡:“想要和離不是在威脅你,世子無需自作多情。”
“無論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現在對你沒感覺,我只恨自己瞎了眼。”
“和離的事情你好好考慮清楚,說不定你又後悔了呢。”
魏虞衡看她漫不經心的樣子,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悶得他難受。
尤其是聽到她說恨自己瞎了眼。
沈貞也沒想到桑非晚會這麼清醒。
不是說她對魏虞衡情根深種,至死不渝嗎?
這看起來都厭男了好不好!
魏虞衡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有人敲門,是他身邊的小廝墨書。
“世子,三爺回來了,差人請你速去回話。”
魏虞衡聽完,神色淡淡,沒什麼反應。
坐在椅子上的桑非晚卻止不住渾身一震,下意識攥緊手心,指甲掐進了肉裡,面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是……魏闕回來了?
直到魏虞衡帶著沈貞離開,桑非晚都沒有回過神來。
從聽到“三爺”這兩個字起,她便開始心煩意亂。
果然還是像上輩子一樣,她還是會被魏闕的一舉一動牽動心神。
魏闕是景陽侯府的三爺,本是老侯爺的私生子,自幼養在太夫人名下,卻不為太夫人所喜。
老侯爺死後,魏虞衡的父親魏閻繼承爵位,魏闕樣樣比魏閻出色,因此招致大哥嫉妒,家中更沒他的位置。
魏闕人未及冠就搬出了侯府,從此銷聲匿跡。
世人再談起他時,他已追隨郕王之後,為攻打西涼獻計獻策,打贏了好幾場勝仗。
郕王將他推舉到先皇面前,先皇見了他很是賞識,很快便封他為太子少傅,佐以太子臨政。
從這一天起,魏闕的地位開始水漲船高。
就連昔日看不起他的侯府眾人,也不得不將他親自迎回來,態度尊敬地將他供起來。
而她重生的這一年,是太子登基的第二年,如今魏闕貴為帝師,在朝野勢力不容小覷,勢頭更是快要蓋過了丞相蕭珏。
桑非晚記得自己死的那年,魏闕甚至動了坐上那個位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