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
她立刻搖頭,她哪裡有資格嫌棄他?
可嘴上不敢說,身體卻很誠實,嗓子止不住的發癢,她開始咳起來。
一咳就停不下來,好像要把肺都咳出去。
這個舉動卻令江晉城沉了臉,“停車。”
車子停在路邊。
“下去。”
蘇棠捂著胸口,想解釋,“不,不是,咳咳咳咳……你聽,咳咳咳……解釋……”
司機接到指令,立刻下車將人硬生生拽下來,丟到路邊。
“跑過去。如果遲到,你明白後果。”
車子絕塵而去。
她彎下腰用力的咳了好幾下,一股溫熱的液體直衝而出。
她低頭看了看,滿手的血。
去年冬天她被關在室外活活凍了一夜,發了高燒,一直沒治好,肺留下了毛病,聞不得煙味。
她慢慢直起腰,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夕陽西下。
民政局門口。
江晉城的身影被拉長,夕陽餘暉照射在俊臉上氤氳層層暖光,卻化不開眉眼間凝著的寒意。
他轉身離去,卻不知,一百米外,有人驚呼:“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蘇棠倒下了,倒在距離他一百米的地方。
當庫裡南緩緩行駛過人群時,江晉城正抬眼往外看,手機響了。
他放緩臉色接了電話,恰好和人群中被抬起來的蘇棠擦肩而過。
救護車聲響起,她被緊急送往醫院。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她看見醫生嚴肅凝重的臉色,心中湧出不好的預感。
“聯繫你的親人,儘快趕到醫院,你的情況很危險。”
“醫生,我,怎麼,了?”
“你得了肺癌,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肺癌。
這兩字如同驚雷,炸燬了蘇棠的理智。
她擠出一抹快哭了的笑容,眼淚撲簌而下。
她以為,她終於離開了改造院,可以重新生活,可命運卻和她開了個玩笑。
“醫生,我,還有,多久,時間?”
“好好治療的話,或許可以活久一點,但治療的費用很高。”
她沉默,雙手慢慢攥緊,“最差,的情況?”
“兩個月。”
醫生面露不忍,卻還是勸道:“治療效果好的話,興許會出現奇蹟。可以和你的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她神情麻木:“我,沒有,家人了。”
親生父母逼她做妓,養父母厭惡她,她沒有親人了。
後面,她沒有錢交住院費,連藥也沒拿,欠了醫院一筆錢,以後再還。
她的手機和身份證件都在江晉城手裡,而腦子因為長時間被電擊導致遲鈍,記性不好,她不記得回去的路。
那條跛了的腳舊疾復發,疼痛難忍,連走路都不利索,根本回不去,也沒人願意藉手機給一個乞丐。
最後她流落街頭,睡在橋洞下,靠撿垃圾維持生命。
她惦記著江晉城為了離婚一定會來找她的。
卻不知,所有人都以為她為了逃避離婚,躲起來了。
“找不到?”
“是,是,找遍了黎家和蘇家,都沒有蘇小姐的蹤影。”
江晉城深深皺眉,眼底卻閃過一絲瞭然和厭惡。
果然,蘇棠那個人怎麼可能配合離婚。
她追了他十年,趕也趕不走,甚至不惜冒充半夏,爬上他的床也要嫁給他,哪裡捨得離婚?
這一路的乖巧不過是為了麻痺他的警覺,好伺機而逃,躲起來不離婚。
他扯出冷笑,“從她身邊的朋友開始找,沒了證件,她除了這幾個地方,哪裡都去不了。”
然而整整找了三天,都沒找到蘇棠的身影。
江晉城略有急躁,想到一個人,打了過去。
那是蘇棠曾經的好友鄭梔梔。
對方直接怒吼:“江晉城!你還是人嗎?你把小棠送進改造院四年,你是個畜生,混蛋!別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