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長的醫生眼尖地注意到了江映月衣服上凝固的血跡,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心裡急得不行。
但想到江映月失憶了,醫生也只能按捺下急切的心情。
他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可愛的小雌性,你好,我們都是隸屬聯邦第一軍團的醫生,我們不是壞人,請你配合我們做一下檢查好嗎?”
大部分雌性的神經都非常脆弱。
一旦受到刺激,輕者陷入自我封閉變成植物人,重者死亡。
因此。
哪怕明知江映月身上可能有傷,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強行為她診治。
“我沒事,我不要做檢查。”
江映月從床上爬起來,她緊緊握住秦靳言的手,躲在他的身後,看向幾名醫生的目光充滿了戒備。
她做事喜歡盡善盡美,既然要演失憶,那便不能露出破綻。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面對全然陌生的環境,對任何人都保持警惕性才是最為正常的反應。
醫生滿面愁容地看向秦靳言,“指揮官大人,這位雌性小姐不配合做檢查,我們沒辦法確定她身上是否有傷。”
感受到掌心陌生的柔軟觸感,秦靳言的心跳徹底亂了頻率,短暫的停頓後又猛烈地跳動起來。
他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悸動。
“你說過會保護我的,你不能騙我,你讓他們離開,我不做檢查。”
江映月微微仰起頭,她楚楚可憐地望著秦靳言,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我以聯邦第一軍團的榮譽起誓,包括我在內的軍團所有成員都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秦靳言半蹲下身,與坐在床上的江映月保持平視,他的目光堅定而又溫柔,“請你相信我。”
似是被秦靳言說動了一般,江映月漸漸地就表現得沒那麼抗拒了,“可是我身上真的沒有傷。”
此話不假,她的確沒有任何不適。
起初她還能感受到胸口處有些疼痛,但她的神魂與這具軀殼融合後,胸口處的疼痛感就消失了。
她猜測,軀殼的原主應該是死於被利刃刺中心臟,而她的神魂在融合的過程中修復了軀殼的損傷。
至於殺害原主的兇手,多半與她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跛腳男人脫不了干係。
秦靳言輕撫著江映月的髮絲,溫聲哄道:“就是做一些常規的身體檢查,很快就會好,不會難受。”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有一天會變得這麼好,簡直不像他自己。
“那好吧。”江映月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忽然,一道清澈悅耳的少年音從門口傳來,“老師,那名雌性情況如何?”
聽見聲音,年長醫生轉過頭,看向門口的銀髮少年。
他頓時喜出望外,“予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予白是他帶過最聰明的學生,也是他帶過最有醫學天賦的學生。
早在一年前沈予白的醫術就已經遠超於他,沈予白完全稱得上是聯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醫學奇才。
不多時,那名身穿白大褂的少年就走進了休息室。
他額前銀白色的碎髮半遮眼眸,一張雌雄莫辨的妖孽面容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給人一種朦朧之感,格外引人注目。
“我在附近找一種藥物礦石,看見了你們的戰艦,聽說你們發現了一名雌性,所以過來看看,需要我幫忙嗎?”
少年說話的腔調帶著一股慵懶勁,尾音微微上揚,分外撩人。
年長醫生連忙說道:“予白,你來的正好,不如就由你來幫這位雌性小姐做身體檢查吧。”
江映月好奇地看著沈予白髮間毛茸茸的純白獸耳,她忽然湊近秦靳言的耳朵,小聲地詢問他:“他的耳朵為什麼跟我們不一樣?”
看著就像好奇寶寶似的江映月,秦靳言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他覺醒了S級雪貂血脈,剛成年的雄性獸人都會保留一部分獸人特徵,只有經歷了熱情期之後,才可以自行隱藏。”
獸人族的雄性與雌性在成年後都必須進行精神力等級測試,等級評定由高到低分為SS,S,A,B,C,D。
“那你呢?你又是什麼?”
江映月繼續追問。
秦靳言依舊知無不言。
“SS級黑狼。”
沈予白拿著醫療設備走到床邊時,他才看清被七八個人團團圍住的江映月。
少女坐在床上,海藻般的烏黑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即便穿著髒兮兮的衣裙也絲毫掩蓋不了她的美貌,甚至還為她增添了一絲別樣的破碎美感。
那瑩白如玉的肌膚好似能掐出水來,精緻的五官清麗脫俗,一張臉清冷而又透徹,乾淨到沒有半點菸火氣,偏偏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卻漾著攻擊性,整個人又純又欲,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幾乎是在與江映月對視的瞬間,沈予白的心跳便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直跳。
胸腔裡好似有一頭懵懂的小鹿正在胡亂衝撞著,擾得他的呼吸節奏都開始變得紊亂起來。
“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嗎?”江映月澄澈見底的雙眸似含著一汪春水,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嫵媚。
“可…可以……”
沈予白的臉頰上迅速升起一抹紅,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江映月,眼睛瞪的溜圓,那呆萌呆萌的表情跟雪貂如出一轍。
見江映月的注意力被沈予白吸引,遭受冷落的秦靳言心裡感到一陣不舒服。
江映月看著傻站在床邊的沈予白,她伸出手,輕輕抓住他的袖口,嗓音甜膩的彷彿摻雜了蜜漿,“你太高了,我摸不到,你低一下頭。”
星際雄性獸人的身高都很高。
哪怕還是少年模樣的沈予白,身高目測也至少有188。
“對不起,都怪我長得太高了。”
被江映月的目光注視,沈予白的腦袋變得暈乎乎的,甚至來不及思考,他就配合地朝她低下了頭。
“你再低一些。”
正當江映月的指尖就要觸碰到沈予白的獸耳時,她的手腕卻被一旁的秦靳言抓住了。
“他還要給你做檢查,你摸我的。”
秦靳言抬手摘下了自己頭上的大簷帽,隨後他又握著江映月的手放在髮間顯露出來的狼耳上。
黑色的狼耳微微顫動,像兩個小塔尖,毛茸茸的,看起來就很好rua。
這樣一對可可愛愛的獸耳出現在神情冷峻的秦靳言頭上,反差感十足。
江映月輕輕捏了捏秦靳言的狼耳。
狼的耳朵神經分佈敏感,隨著江映月揉捏的動作,秦靳言心頭莫名躁動,他的喉結緩緩地上下滾動著,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
江映月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臉紅心跳不止的秦靳言,“你怎麼了?是我太用力了嗎?”
“他是發情了。”
沈予白冷冷地掃了秦靳言一眼。
然後,他就拿著檢測儀器掃描江映月的身體數據。
他家跟秦家是故交。
兩家常有來往,他和秦靳言也算是老熟人,他竟不知道他的心眼子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