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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帶不走?那你家下個月的婚事也別辦了!”

沈韻話音落下,王婆子跟王秀才突然瞪大了眼睛。

“沈氏,你敢?”

“哥哥們,上大糞,讓這秀才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得到了小妹的命令,沈家的江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提著大糞就走到了人群之中,朝著王秀才母子倆作勢就要潑出去。

這大糞還沒來得及潑,孩子們的驢糞蛋,羊屎球已經噼裡啪啦的攻擊上了。

頓時王家門口一片畜生屎。

王秀才那張小白臉上,不知道被誰扔的,那準頭兒正中眉心,他驚訝的張嘴罵人,嘴巴剛毅張開。

“噗!”

一坨黏糊糊的牛屎糊進了他的嘴裡。

“啊啊啊……”

“秀才吃牛屎了,秀才吃牛屎了……”

“哈哈哈……”

王世傑差點沒被噁心死,這牛屎還帶著溫度,黏糊糊的糊在嘴裡,摳都摳不乾淨,趴在牆邊呸呸呸著乾嘔。

王婆子想過來幫兒子的,還沒邁開她那小腳,就被糊了一臉的屎,也不知道是雞屎還鴨屎,綠糊糊的一灘填平了她臉上的皺紋溝溝。

“啊啊啊,哪個遭瘟的缺德玩意兒……”

“王世傑,你把生男給我,寫下斷親書,我保證再也不來找你麻煩,要不然這樣的大糞攻擊,我每天都來一次。

下個月你跟李富戶家的小姐成親,給你攢一波大的。”

“你,嘔……你這個潑嘔……婦,你敢!”

王世傑嘴裡的屎還沒有吐乾淨,他一說話就是一嘴的牛屎味兒,別人不說,他自己先噁心的乾嘔。

“我怎麼不敢?供你讀書,給你一家老小當牛做馬,到頭來你考上秀才了,我沒啥用處了,就被你這個負心漢休了。

女兒就是我的命,你要是不給我,我也沒啥活下去的盼頭了,大不了咱倆同歸於盡。

去地底下做一對鬼夫妻。”

王世傑看著她瘋魔的說出鬼夫妻三個字的時候,身子不由得一抖。

所有人都知道沈韻對王秀才愛的痴纏卑微,王家當年一貧如洗,沈韻對王世傑一見鍾情,非君不嫁,帶著不少的嫁妝來了王家。

一開始小兩口還濃情蜜意了一段時日,王婆子看不慣,每天磨搓兒媳婦兒,直到沈韻生了她不喜歡的孫女,這日子就跟掉進了苦瓜地裡一樣。

一日不如一日,孃家人都看不下去了,奈何當事人沈韻護著王世傑,不許孃家人指責一個不字。

這樣的舉動不但沒有感動王家人,反而對她的壓榨變本加厲。

王婆子王世傑還有那個比沈韻女兒大五歲的小姑子吃肉,她們母女倆連肉湯都喝不上。

家裡的所有髒活兒累活兒都是沈韻幹,女兒生男能跑會走了也跟著一起幹,王世傑就不說了,每天吃飽了就是讀書。

王婆子母女倆被沈韻養的跟那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似的,都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前些日子王世傑考上了秀才之後,徹底的跟沈韻撕破了臉,隔壁李家村李富戶家的大女兒就跟他眉來眼去了。

她落得了個下堂的下場,女兒生男還在這家當牛做馬呢,看王婆子身上穿的乾淨衣服,就知道,自己走了,家裡的活兒就都落在九歲的女兒身上了。

“哇……”

突然裡面傳來了孩子尖銳的哭聲,沈韻心頭一緊,抬腳就往裡面走去。

不等她走進去,一道小小的身影驚慌的跑出來。

“小姑,小姑,別打了,我錯了,嗚嗚嗚……娘,娘……”

生男看到外面的娘,哭的更兇了,她洗衣服的時候非常不小心的,把小姑的褻褲給扯破了,那掃把頭子啪的一下就打在了她的手臂上。

疼的生男嗷一下哭出來,一邊哭一邊往外跑,她想去找娘,娘再不好,也是這個家裡唯一對她好的人,不然小姑跟奶奶會打死她的。

“生男!”

看到跟豆芽菜一樣乾巴巴的黑瘦小姑娘,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上補丁疊補丁,雙手的袖子擼上去,渾身溼漉漉的,手臂上一條紅色的痕跡異常醒目。

沈韻看到這一幕,肺要氣炸了,就知道原身的女兒在這裡會過得不好,可是親眼看到了,視覺上的衝擊,讓她雙眼發紅。

把瘦弱的孩子抱在懷裡,她的心臟一跳一跳的,

“娘,你帶生男走吧,生男吃的少,也會幹活,娘,你帶生男走吧,求你了娘……”

小姑娘哭的滿臉的鼻涕眼淚,瘦瘦的小身板都因為恐懼在不停的顫抖著。

沈韻只覺得心都碎了。

“告訴娘,怎麼了?”

“小賠錢貨,幹個活都幹不好,跟你娘一樣,是個沒用的,正好你娘在,把我的衣服洗破了,讓她賠錢!”

王淑嫻隨了王婆子,一雙三角眼,不過略大些,這些年被沈韻養的白嫩水靈,確實有股小家碧玉的感覺,有幾分姿色。

她時常仰著下巴,居高臨下的很有優越感,王世傑這個親哥哥再考中了秀才成了秀才妹子

幾個村裡她是獨一份的秀才妹子,尾巴更是要翹到天上去了。

沈韻看著她手裡的掃帚,再看到她身上自己從孃家侄女那裡要來的新裙子。氣的咬了咬牙。

指著王淑嫻問懷裡的女兒,“這個玩意兒打的你?”

生男抹了一把眼淚,舉著胳膊上的傷,仰著小腦袋對沈韻說:

“小姑讓我給她洗穿了八天換下來的臭褻褲跟肚兜,還不讓我用熱水,在井邊用涼水洗,我一不小心把小姑的肚兜洗破了。”

“啊?穿了八天,秀才妹子這麼邋遢啊?”

“看不來啊。”

“生男不會說謊,看起來是真邋遢。”

“這又懶又邋遢的姑娘,嫁到誰家誰家倒黴了。”

“哎呀,人家可是秀才妹子呢。”

“秀才妹子又不是秀才,當吃還是當喝?勤快本分也就算了,看她懶的,啥也不幹,還鼻孔看人,娶回家去當奶奶供著嗎?”

“哎呦,還真是呢。”

人們小聲的議論著嗤笑著,看向王淑嫻的眼神里帶著鄙夷。

“王生男,你個賠錢貨,你胡咧咧啥,我明明每天都換,都是你給我洗的,小小年紀胡說八道。”

“還讓侄女給洗貼身的衣褲,真不害臊。”

“是啊,還天天讓小侄女給洗,這是什麼小姑啊,誰家娶了這個媳婦兒可倒黴了。”

王淑嫻氣的要死,總覺得王生男這個死丫頭是故意的。

生男等議論的差不多了,小嘴接著說道:

“小姑就用掃帚打我,我都給小姑跪下求饒了,小姑還打我,罵我是賠錢貨,做下人都做不好。

把我賣了也會因為做不好事被人打死,娘,奶跟小姑為啥總說要賣了我?

我每天都有好好的做飯,掃地,擦地,洗衣服,收拾廚房,還給奶捏腿捶肩,餵雞鴨,打草砍柴。

爹去跟隔壁村的富戶小姐在林子裡親嘴,我還給放風……”

“王生男,你給我閉嘴!”

王秀才怒吼一聲。

嘴裡的唾沫都噴出來了,離著他最近的王淑嫻被噴了一臉,嫌棄的拿帕子擦了。

“yue,這是什麼味兒啊這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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