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為何這樣看我?”
他的眉眼深邃,著一襲玄色暗紋衣袍身姿筆挺地站在桌前,腰間的玉佩隨著踱步而行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姜容稍微收斂神色,“我只是五夫人的外甥女,和定遠侯府也不過是沾著一點親戚的邊,實是不敢和侯爺互稱表兄妹,侯爺喚我一聲表姑娘就好。”
“表姑娘。”謝明翊微抬眼皮,嗓音像是浸在湖水裡的墨玉,“我記得前夜的表姑娘與我交頸纏臥時溫婉動人,不似今日這般生疏。
姜容的臉上頓時羞澀難耐,那一夜,她回想起來也是難以言喻。
前日……
姜容自淮寧來京城尋親,路逢偏僻荒涼又治安不嚴的小鎮,只帶著一個隨身的丫鬟綠雲,在客棧被歹人下了迷藥,險些失去意識被強行毀了清白。
恰好碰上了同是回京的謝明翊在客棧暫作休息。
她的丫鬟綠雲趁那歹人不注意,抓住他的腿不讓他走,才讓渾身癱軟的姜容逃出客房向隔壁求救。
她記得白天住宿的時候來了一隊人馬,就住在隔壁幾間房中,男子們都身形高大,像是有些練家子在身上的。
便使盡力氣敲開了隔壁的門。
“大人,救救我。”
聽到她的呼救聲,謝明翊很快就出來了,還沒輪到他動手,他身邊的下屬身手十分乾練,三兩下就將那歹人給抓了起來,還將那人的同夥一併找了出來。
姜容本以為過個一兩刻鐘身子便能好起來,可她身上的催情的藥作用不小,過一陣子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愈發地難受,不一會兒就全身軟弱無力。
她和綠雲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辦法,最終還是帶著羞澀再次敲開了隔壁的門。
謝明翊搖了搖頭,說是見過此種催情的藥,像她這樣的反應已經很嚴重了。
他們所在的這個小鎮就連客棧都只有寥寥幾家,周圍又靠近村落,夜裡一時半會是找不到還開著門的藥鋪的。
就算有藥鋪,也不一定有解藥,這種藥物大都不會配解藥,只有行那種事情才能緩解,只不過她一個女兒家……
但若是強行忍著,對身子也是很大的傷害,這種痛苦難受也要一直持續一晚上。
謝明翊將這些向姜容解釋了一番。他
說這話時眼神並沒有看向姜容,而是斜視著一面牆壁。
他深知女兒家最是注重清譽,她現在又是這副嬌柔欲滴的模樣,他這幾個月一直在行軍作戰,本就心中有火,擔心自己再看下去,也會忍耐不住。
姜容一眼便看出來謝明翊是極其君子的,也並非那種佔人便宜的人,忽然間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像是水中的漂萍,“大人。”
若不是剛剛的謝明翊救了她,她恐怕早就失了身子,還被奪了財物最後被殘忍殺害。
算起來,眼前的這位將士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況且她這次上京尋親,本就是指望著能借著京中姨母家的勢力調查兩年前父親的死因。
她自己一個人孤獨無依,還被家中族親吃了絕戶,能夠留下一條小命已經是萬幸,實在是不敢再奢求得遇良人嫁人婚配。
所以與其被歹徒強奪了身子,不如就算是報答了眼前之人的救命恩情。
這樣剛好也能解了自己的藥性,便是一舉兩得。
她咬緊牙,“大人可否替小女子解了現下的燃眉之急?”
“如何解?”
“就是……像剛才大人所說的那樣。”
姜容的身上滾燙,眼神也變得嫵媚迷離,可還是難掩她身上那股清冷疏離之感。
她給他一種和往日里想要湊上前來勾引他的那些媚俗的女人不一樣的感覺。
對上這樣一個女子,還對他如此懇求,謝明翊的心中很難清白無慾。
“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對你不好。”
“可我也無了父母,飽受家中族親的欺辱,孤身一個人在外,早就對這些繁瑣禮節不再看重。”
姜容說這話時,聲音之中還帶著些許嚶嚀,聽起來像是在撒嬌一般。
自從父親亡故後,她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空有一副美貌卻無依靠,每天都是擔驚受怕,就偷偷連來京城尋親都是困難重重。
今天又遇到了歹徒作怪,險些喪命,卻有毫不相識的陌生人願意伸出援手。
她能隱隱感覺到,只要有這個男人在,今天晚上就是無比安全的,這讓她無處安放的心暫且有了著落。
忽然間,她心中那種酸楚的感覺就湧了上來,眼中含著瑩瑩淚光,讓人看了忍不住憐惜。
聽到和自己相似遭遇,謝明翊心底像是被揪成了一團,他為之動容,“你可想好了?”
姜容輕輕應了一聲,緩緩上前靠上謝明翊的胸口,抬起唇角親了上去。
這一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心間。
她支著身子,繼續吻了上去,舌尖猝不及防地抵入他的口腔之內,唇齒交纏,如同山泉流淌的甘露。
美人的肌膚白透如玉,散發著陣陣少女的體香。
謝明翊只覺得一向沉穩自持的自己,此時早已經失控。
他的掌心一覆,將懷中的嬌柔美人壓在身下。
一夜未眠。
天快要亮的時候,姜容醒了神,從床榻的內側輕輕越過。
彼時的謝明翊正熟睡著,透過窗外的絲絲光亮能瞥見他輪廓分明的側顏好看極了。
昨夜裡的她神色迷離,竟都沒有注意這是一個如此俊朗的男子。
卻將她狠壓在身下,蹂躪了一夜。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姜容叫醒睡得七倒八歪的綠雲。
“等會天一亮,我們便繼續趕路,此處離京郊外已經不算太遠,在天黑之前便能進城。到時候我們先到城裡住上一晚,白天再去定遠侯府尋親。”
綠雲有些擔憂,“可是我們如今就這樣走了,萬一隔壁那位大人將昨夜的事情抖落出去怎麼辦?”
姜容低下頭來一邊整理衣著,一邊細細分析道:
“我見那大人不是這種陰險小人,他能毫不猶豫地對我們伸以援手,便也不行此損招。”
況且她見謝明翊不像是尋常將士,更像是朝廷的官員,若是官員,就更不會把這種有損自己官聲的風流之事說出去,這樣對他的前程只是百害而無一利。
她的身上還有一陣的痠痛感徐徐傳來,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個角落。
果然是行軍之人,做起這種事來竟是毫不留情。
綠雲又問,“姑娘說的也是,不過我們為何不和那大人一道進京,這樣不是更安全一些嗎?”
“我查探過,過了這個小鎮之後便會安全很多,白日行路總是更放心的,只要我們腳程快一些就行。至於那位大人,昨天夜裡燭火昏暗,想著他也是沒有將我的容貌看得太仔細,不會把我太放在心上。我們以後和還是要在京城生活的,他也是京城中人,若是這樣一同回京,我總是會有些不安。”
綠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天剛露白,兩人便悄然從客棧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