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南婉月的話,我忍不住笑了。
這就是陸雲深口中那個善良女孩的三觀。
南婉月從來都不是善茬,也就只有陸雲深一直把她當個純潔乾淨的小女孩兒。
見說服不了陸雲深,南婉月直接上手,踮起腳,吻住陸雲深的唇。
陸雲深象徵性地推拒了幾下,意志到底是不夠堅定,半推半就地就和南婉月滾到了床上。
我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丈夫和乾妹妹翻雲覆雨,眼眶有些脹疼。
可惜我已經死了。
鬼是不會有眼淚的。
陸雲深在南婉月身上似乎有耗不盡的精力和激情,抱著人在床上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從五年前我生下陸澤開始,陸雲深對我便再沒過這種激情。
他總是看著我肚子上那道剖腹產留下的猙獰疤痕,嘴上不說,嫌惡卻彷彿能從眼睛裡逃出來。
我想起從前的他。
十八歲的陸雲深,乾淨又陽光,看向我時眸子總是亮晶晶的,盛滿愛意,一遍又一遍地說喜歡我。
那時的他很窮,卻會吃一個月的水泡飯,只為省錢給我買一隻廉價的水晶髮卡。
會騎著破破爛爛的自行車等在沈家的莊園別墅外,接送我上下學。
會拉下臉面去幫我買衛生巾,會幫我報復欺負我的流氓混子,會在我父母去世時,從人家花壇裡偷來玫瑰,笨拙地幫我擦眼淚。
那時他說:“阿梔不哭,我以後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替你爸媽守著你,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我信了他的話,以為他真的能給我一個家。
哥哥說陸雲深心智不堅,不是良人。
我不聽,就算是脫離沈家,從價值上億的別墅搬進月租幾百的老舊廉租房,也非要和陸雲深在一起。
大學時陸雲深創業,啟動資金是我打工賺來的。
他創業失敗,貸款是我求哥哥幫他還的。
後來他終於成功,我也如願嫁給他,為他誕下一對龍鳳胎。
我以為這會是我幸福的開端,卻不想陸雲深竟開始嫌棄我肚子上的疤痕和妊娠紋,嫌棄我芳華不再,覺得我配不上他。
在他和南婉月牽扯不清時,我多問兩句,他就會跟我生氣:“沈梔,你又在鬧什麼?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供你吃供你喝,一個月給你幾十萬的零花錢,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他說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卻忘了我原是沈家的千金小姐,我哥隨便從指縫中透出的一點財,都夠他拼死拼活賺上好幾個月。
我本可以恣意放縱地享受人生,卻因愛他,陪他熬過了一個又一個窮困潦倒的日夜。
我以為我扶他青雲志,他必會念著我的好,伴我白頭到老。
可如今,漫漫人生還未走過一半,他便已新人在懷。
獨留我在無人知道的角落,枯萎死去。
甚至死後靈魂也無法安息,只能被迫困在陸雲深周圍的這幾寸方地,看南婉月霸佔了我的位置,和陸雲深上了床,第二天又抱著我的兒子吃早餐。
好似他們才是一家三口,而我沈梔不過是個局外人。
“小澤,姨姨做的早餐好吃嗎?”南婉月溫柔地撫摸著陸澤的頭。
陸澤嘴上回答著好吃,眉頭卻皺到了一起。
我女兒天生身體孱弱,時常住院,故而我對兩個孩子生活飲食各方面的照顧都細緻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