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她逼他的,她們司家逼他的!
她的嫁妝太多,太豪華,太饞人!
她佔了他嫡妻的位置,讓他的心肝只能做外室,日日以淚洗面!
她讓他的孩子差點兒失去了嫡子的身份,成了野孩子!
他沒錯!
錯的是她司今瑤,是她們司家,是不公的命運!憑什麼她司家有取之不盡的錢財,他就只能清貧度日!
段志遠呼吸急促,瞪著泛紅的眼睛,把剛寫好的休書扔向了曾經的妻子。
薄薄的一張宣紙,被冬日的寒風吹飛,在空中翻卷幾下,最終落在了司今瑤的腳邊。
地上的白雪皚皚,映著漆黑的墨字,格外顯眼。
司今瑤彎腰,撿起休書,拿在手中上下打量了幾眼。
她看著這才寫好的白紙黑字,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諷刺至極!
她上前一步,對著王氏問道,“我嫁入段家一共三年,你們說我不順公婆?”
她上下打量著王氏,諷刺地說道,“你這一身行頭,上到釵環首飾,中到錦衣斗篷,下到鞋襪,哪一樣不是我給你買的?你們段家這幾年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用嫁妝填補的?”
還沒等王氏反應過來,她又轉頭,看向段志遠,“你們說我不事夫君,無子善妒?”
她說完,掩唇而笑,舉手間竟有些別樣的風流灑脫,“你和你母親,不是說你不行嗎?不是日日需要湯藥養著身子嗎?你我成親三年,便分房三年。我需要嫉妒嗎?我嫉妒個鬼啊!”
“還有,你們又誣陷我勾搭下人?你們是腦子有病吧!我身為少夫人,待在內院,日日侍奉婆母,丫鬟跟著不離身,你們便是要陷害我,也該謀劃得更縝密些才是!”
圍觀人群聽見司今瑤這一大通話,又“哄”的一聲,更加熱鬧地談論起來。
“看吧看吧,拿自己的嫁妝貼補婆家,也沒落著好!咱們的嫁妝就得自己攥好才是!”
“這少夫人長得這麼好看,怎麼會看下粗鄙的下人呢?”
“什麼?舉人居然身子不行?那辛辛苦苦讀書當官,還有什麼意思呢!”
……
圍觀的人們看得津津有味,議論得熱情洋溢,更有好事的,還飛奔跑去找親友來瞧熱鬧。
王氏又急又氣,大聲呵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司今瑤你這個賤人,淫婦!我要打死你!”
她怒氣衝衝地上前幾步,揚起巴掌便要打司今瑤。
司今瑤眸光微閃,利索地伸出手,牢牢抓住王氏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睛,“王氏,你敢打我試試?”
王氏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嘴裡“嘶”著,眼睛看著司今瑤的目光,不知怎麼的,竟是渾身一個激靈,嚇了一跳,再不敢動手了!
“司今瑤,你給我住口!”段志遠感覺到一陣巨大的羞惱!
他的臉上又白又紅又綠!
他作為堂堂的新晉舉人,前途無量的準進士,未來的朝之棟樑,今日的面子可真是丟大了!丟到家了!
段志遠看著人群,很想辯解:不是的!是她胡說八道!他龍精虎猛!他那外室都有身孕了!
可此時,他可不敢亂說。
司今瑤嫁入他們段家三年,兩人就只是在成親拜堂那天,牽了一次手而已,這個確實是真的。
此時事情已到最後關頭,他怕多說多錯,節外生枝!
於是,他只能氣得嘴唇發白,渾身顫抖,伸手指著司今瑤,“你,你這婦人胡說八道……”
司今瑤冷哼一聲,嘴角帶著一抹嘲笑。
自三年前成親的當日,剛送走了賓客,他們母子便一起跟她哭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