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霖看著那被撞的開始搖晃的木門,拖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然後下床拿起梳妝檯上的剪子。他面上劃過一絲狠厲,如果對方敢闖進來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忽然門外傳來動靜。
村長怒喝道:“劉三癩你在幹什麼!”
腦海裡的靈光一閃而過,顧霖知道自己徹底擺脫劉三癩的機會來了。
他放下剪子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湧上熱氣後,他打開房門跑出去,一臉害怕地哭出聲道:“叔叔嬸嬸們救命啊!劉三癩見家裡沒人闖了進來,想要逼迫我帶著當家的留下的銀錢嫁過去,如果我不從他便要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
“當家的一去就有人欺上家門,我真是命苦啊!”
身材瘦弱的哥兒哭起來身體一抽抽的,說到去世的夫君時聲音止不住地顫抖悲痛,面色蒼白,雙眼又紅又溼不停地流下淚,很是讓人同情憐憫。
顧霖雖是男子,但在現代見過不少大媽胡攪蠻纏時哭嚎,所以哭起來並不難。
人的天性都是傾向於同情弱者的,即便原主以前嬌縱,但從始至終都沒有得罪過村裡人,而且鄭獵戶生前與人為善,在座許多人都承過他的情,如今對方一走妻兒便受人欺辱,他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
聽到顧霖想要同他扯開關係,劉三癩赤紅了眼指著他罵道:“賤人,你分明在胡說,看老子不抽死你。”
說完幾步做一步就要上前打顧霖,但在座青壯哪可能讓他放肆,幾人一同上前,攔住劉三癩將他押跪在地。
頓時,劉三癩口中冒出各種髒言汙語,甚至說出自己和原主各種隱秘事情,旁觀的人見此,不由得狐疑地看向少年。
顧霖見此,眼淚立馬順著臉頰落入泥土,面上滿是悽慘之色對劉三癩道:“我如果和你有私情的話怎敢把事情鬧大,分明是你見我家當家的去了後,鄭家沒有頂門立戶的男子,便想要欺辱於我,但別忘了鄭家還有男丁,哪容得你來吃絕戶。”
話落,他看向在場眾人,蒼白的面容帶著一絲倔強道:“各位叔叔嬸嬸,當家的對我那麼好,他剛走我怎會不顧往日情意,狼心狗肺跟別人在一起,若是我做了對不起當家的事,便讓我顧林不得好死。”
古人看重誓言,尤其是這等毒誓不能隨便亂髮,因為天上的神明會聽入耳中,這下子見顧霖發此毒誓,在座眾人都信了他的話。
況且,他們看了看顧霖未施粉黛都如花兒般的容貌,對方若是想再嫁估計大把人求娶哪能看上劉三癩。
見眾人相信自己後,顧霖微微垂眸作拭淚狀。
他當然敢發誓了,又不是他對不起鄭獵戶,和劉三癩有私的是顧林,同他顧霖有何關係。
青壯們堵上劉三癩的嘴巴,以免他再吐出腌臢話髒了大家的耳朵。
一位婦人走過來擁上顧霖的肩膀,顧霖突然和女人靠那麼近有些不適應僵住了身體,趙嫂子以為他傷心極了,安慰道:“鄭家的別哭了,現今鄭家只有你和鄭小子,若是你哭壞了身子倒下去這個家該怎麼辦?”
趙嫂子家也受過鄭獵戶恩惠,如今看恩人一走,顧霖便受到欺負心中很不好受。
人群中一箇中年漢子也出聲對村長道:“村長,寡婦改嫁是常理,但斷沒有寡婦被強逼著改嫁的,都如劉三癩這樣行事,日後其他村子的姑娘哥兒哪敢嫁到下河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