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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蘇皎月從原主的記憶中瞭解到,這具身體剛及笄不久,名字跟她一樣。

這裡是歷史上沒有記載的朝代,叫大興朝,如今國力強盛,貿易繁榮,百姓安居樂業,大體來看整個社會是欣欣向榮的,但不管多繁榮光鮮的背後都有陰影黑暗,例如原主這一家。

原主的悲慘身世跟童話故事裡差不多。

親孃死了,父親娶了新老婆,繼母在丈夫在家時對原主還算過得去,一旦出了門就變了樣,對原主又打又罵,家中的髒活累活都讓她幹。

只是原主並沒有童話故事主角的命,最終沒等來救贖就死在了這荒郊野嶺。

而她出現在這裡也是有原因的。

是那繼母聽說縣城裡如今新鑿了幾條航道,上面不僅有南來北往的商運客船,還有貴人們遊覽暢玩的畫舫小舟,上頭鶯歌燕舞,與花樓相比是另一番樂趣,上頭賣藝賣身的姑娘就被稱為船孃。

那些達官貴人、文人墨客凡是來到揚州,都要嚐嚐船孃的滋味,這樣才算風花雪月,雖說揚州瘦馬更為著名,但江南一帶水路發達,船孃也不是西湖專有,如今清河縣也興起。

所以蘇家繼母就打起了這個主意,她瞧蘇皎月年紀輕輕就如此姿色,又打聽到一個普通船孃能賣到二十五兩銀子,若是品貌不錯的,還能往上加。

繼母聯絡上自己的兄弟,趁著蘇父不在家時便給原主下了蒙汗藥迷倒,拖了牛車,將原主拉進清河縣城中。

蘇皎月如今躺在路邊,是因為拉她來的男人在路過一個尼姑庵時被裡頭的尼姑所吸引。

這裡名叫翠微山,山上是佛寺,山腰處是尼姑庵。

如今佛教興盛,道教式微,尼姑們的日子不好過,便學著鬥姆宮裡的姑子一般,將道觀修繕一番,後頭多修了幾間廂房,又將尼姑分為兩撥,年紀稍大些的,就砍柴燒火幹些雜事;年輕些的,就蓄長髮打扮妝點,尼姑庵內還提供賀喜酒席,在席面上,姑子們跟客人調笑逗樂,眉目傳情。

今日本是臘八節,佛寺門口都布有臘八粥,繼母兄弟本是想去寺廟門前討碗粥喝,哪知半山腰看到尼姑庵,渾身的那點血全都往肚臍下三寸湧去了,便把昏迷的原主放到路旁的草叢裡,想著辦完事回來再賣人也不急。

原主估計就是在這冰天雪地裡凍死的。

蘇皎月來不及感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她警惕起來,想要站起來,無奈這具身體太過飢餓瘦弱,等她站到一半時就頭暈目眩,雙腿打著顫又坐回草叢裡。

“誰?誰在那兒?”

一個戒備的女聲從路邊響起。

蘇皎月只覺得心發慌,四肢發軟,渾身又開始冒汗,她暗道不好,這是低血糖的症狀。

她支撐不住跌回草叢,嘴張了張,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根本沒力氣。

要去寺廟燒香祈福的王茹原本走在山路上,心裡還在憂慮著要給兒子找的沖喜娘子,又想到自己那個夢,正想得出神,聽到路邊草叢忽然傳來窸窣的聲音後,嚇了一大跳。

哪知裡頭的動靜過了會兒就沒了,王茹路過時不禁往草叢裡一看,這一看就又把她嚇了一跳。

一個瘦弱的女娃躺在裡面,嘴唇泛白,鵝蛋臉,五官精緻,只是此時眼皮搭著,胸口不斷起伏著,這麼冷的天額頭卻冒著汗。

這寒天凍地的,草叢裡怎麼躺了個女娃!

王茹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像被手抓了一把,心疼得不行。

她來不及多想便放下手裡的竹籃,扒開草叢扶起女孩,幫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關切地問道:“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蘇皎月嘴皮動了下,只能發出短促的聲音。

王茹湊近仔細聽,只聽她在說:“餓,餓……”

聞言她連忙拉過竹籃,從裡頭找出一個早上李神婆沒要的包子,只是此刻已經涼了,她又拿出裡頭的水囊,扶起女娃。

“來,先喝口熱水。”

暖和的水流進胃裡,蘇皎月總算恢復了些意識,隨後嘴裡又被塞了個包子,她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王茹輕拍著她的背,感覺到女娃的瘦骨嶙峋,衣著也單薄破舊,更加憐愛了幾分。

“別急,這包子冷的,驟然下肚恐怕會受不住的,你小口小口地吃,就著熱水稍微好些。”

她的聲音很輕柔,像哄小孩子一樣,蘇皎月沉浸在這種如同母親的溫柔下。

哪知一個包子剛剛吃完,小路上就走來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男人。

他一聲大喝:“你是什麼人,抱著我外甥女做甚?”

聲音大得樹枝上的雪都掉了幾塊下來。

他是方臉,鼻如蒜頭,夾襖長袍還沒來得及繫上,腳步漂浮,像是喝了酒,一臉潮紅,這長相一看就是酒囊飯袋。

王茹被他嚇了一跳,往懷裡又看了一眼。

蘇皎月吃了包子覺得好些了,望著這個她來到異世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輕聲道:“謝謝您,阿……”

她原本想喊阿姨,但想到這是古代,又看著王茹年輕,便改了口:“謝謝你,姐姐。”

王茹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竟喊自己姐姐,自己這個歲數都能當她娘了。

男人走過來,再次喊道:“你什麼人啊,把我外甥女怎麼了?”

蘇皎月抓住王茹的手臂,轉過頭看向男人,虛弱地解釋道:“我餓暈了,是這位好心姐姐給我吃了包子。”

山路上陸陸續續走過些香客,紛紛朝這邊看過來,大家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男人見人多起來,將蘇皎月一把從王茹手裡拉了起來,又推了把王茹,粗聲道:“走開走開,誰知道你給我外甥女吃的包子裡有沒有毒。”

王茹踉蹌了幾步,被一位柳枝巷的鄰居給扶住,她聽了男人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你,你怎能信口雌黃汙衊人,我不過是見這女娃餓得虛脫才拿了包子給她,你竟然說我下毒,倒是你,口口聲聲稱女娃是外甥,說不定她就是被你拐來的,哪個孃舅捨得外甥女這樣躺在荒野,穿得又薄又破。”

原主這身體虛得很,蘇皎月被提起來放到牛車上後就昏了過去,但她意識卻是清晰的,只是怎麼也睜不開眼,動彈不得。

所以她聽到男人血口噴人的話氣得不行,可無奈被這具身體桎梏,只好在心裡把這個假孃舅咒罵了幾百遍。

扶著王茹的鄰居也幫忙說話:“對啊,你看你穿得比她好,哪有孃舅這樣對自己外甥的?連口飯連口水都不給喝,最近年節上,縣裡好幾戶人家的孩子都被拐了,不會是你乾的吧?”

看戲的人開始打量起男人來。

“這人不會是柺子吧。”

“我看像,你看誰來寺廟還推個牛車啊,那女娃都瘦成啥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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