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其實我今晚找你只有一件事……”
蘇遲霧話沒說完,手機鈴聲響了。
是霍凌舟的手機。
正好車子停了。
霍凌舟下了車,隨手解開了西裝最上面的一顆釦子。
很尋常的動作,他做起來偏偏格外性感。
接起電話前,霍凌舟看了賀廷一眼:“你先帶她進去。”
賀廷瞪大了眼睛。
上車就算了?霍凌舟居然肯讓女人進家門??
這還是他認識的霍凌舟嗎??
難道被人奪舍了?
賀廷心中驚詫連連,臉上半點不顯,笑著點頭應了是。
拎起蘇遲霧的箱子,他帶著蘇遲霧到了客廳。
帝景苑裡面只有十幾幢別墅,但每一幢都很大。
霍凌舟家的客廳就大到足夠打羽毛球。
這麼大的地方,一般都要擺些這樣那樣的東西點綴。
然而除了沙發,這裡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空曠死寂的像個停屍間。
“蘇小姐要喝點什麼嗎?”賀廷笑問。
“有什麼?”
“只有水,二少從不喝亂七八糟的飲料。”
蘇遲霧:“……”
那你問個什麼?
賀廷進廚房接了杯水,回客廳路上,碰到了打完電話的霍凌舟。
他從賀廷手裡抽走水杯,一秒後又塞回了賀廷手上。
“溫度不夠,換杯熱的。”
“二少,這是給蘇小姐的。”
“我知道。”
賀廷:?
什麼情況?
北極冰山變溫暖棉襖?
莫非是對蘇遲霧一見鍾情了?
賀廷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二少,您是不是覺得蘇小姐很漂亮?”
霍凌舟緩慢的抬眼,輕聲問:“你喜歡?”
語氣慢悠悠,聲線卻冷了幾分。
我的天爺啊,他哪敢喜歡!
賀廷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絕對不是!我去倒水……倒水哈哈……”
賀廷拔腿火速開溜,生怕跑慢一點,就被霍凌舟剁碎拿去包餃子。
霍凌舟沒再管他,邁開長腿走到客廳,坐到蘇遲霧對面。
“你說找我有事?”
“對,一件事,你的病,我能治。”
“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霍先生,我是學醫的。”蘇遲霧用手指點了點眼睛的位置:“你的病症太明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應該清楚我這是絕症。”
“所以只有我能治,別人治不了。”
賀廷把水放到蘇遲霧面前,聽到她自信的話,忍不住道:
“蘇小姐,您應該還是學生吧?這麼多頂級專家都治不好的病症,你說你能治?”
“這個病確實很難,想要治好,首先要開刀手術,其次要服用特效藥,這兩點我都有信心做到。”
“蘇小姐,特效藥哪有這麼容易研製,你不覺得你這話太荒謬了嗎?誰會信啊?”
“我信。”
霍凌舟輕飄飄的兩個字,讓蘇遲霧跟賀廷都是一愣。
賀廷驚訝於他竟然敢信。
蘇遲霧驚訝他竟然信的這麼快。
她原本準備了一大堆說辭來著。
“霍先生,你真的信?難道就沒有什麼疑問嗎?”
“有。”
“說說看,作為你日後的主治醫生,我儘量解答。”
“你想要什麼?”
“啊?”
“大費周章的找到我,說要治好我,你想要什麼?權力,金錢,名氣,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給你。”
霍凌舟聲線低沉,語氣也沒有太大的起伏,說這些話時,並無一絲一毫高高在上的感覺,只是一雙暗紅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蘇遲霧覺得,他像是在引誘自己。
似乎很期待她開口找他要東西。
蘇遲霧想了想,“我要你。”
賀廷倒吸一口涼氣。
霍凌舟眉心一跳,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臉上也罕見的洩露出兩分緊張。
“要你收留我一晚。”蘇遲霧補全了後面沒說完的話。
空氣突然沉默。
賀廷:“……”
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
霍凌舟只覺得頭更疼了。
他靠著沙發背,揉了揉眉心。
“你只要我收留你一晚?”
“對。”
這個病症能夠攻克,並不是蘇遲霧一個人的功勞,而是研究組全體人員的心血。
如果拿著這個跟霍凌舟要錢要權,那實在對不起他們。
事實上,想治好霍凌舟,也不過是蘇遲霧一個小小的執念罷了。
畢竟研究這個病症這麼久,耗費了這麼多心血,若最後不派上用場,怎麼想怎麼鬱悶。
就像為一款遊戲做了無數攻略,信心滿滿能打通關,結果遊戲公司倒閉了,你玩不了。
霍凌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行李箱。
“你無家可歸了?”
“算是吧。”
“不是有六個哥哥嗎?”
蘇遲霧一愣:“你怎麼知道?”
面對她疑惑的目光,霍凌舟淡然的理了理袖口:“蘇家在帝都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流,你的名字我聽過。”
其實,遠遠不止是聽過。
她的每一天,他都忍不住好奇。
拼盡全力,才剋制住想靠近的慾望。
一旁的賀廷問:“聽說蘇家六個哥哥非常寵妹妹,蘇小姐您這是跟哥哥們鬧矛盾了,所以離家出走嗎?”
“他們的確非常寵妹妹,不過在他們眼裡,我不是他們的妹妹。”
霍凌舟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傷感,心口密密麻麻的一陣疼,像是被針扎過。
他臉色沉下去,扭頭看向賀廷。
“今晚你的話格外多,看來是不夠累,出去跑十圈。”
“啊?十圈!?”
帝景苑一圈足足三公里啊!十圈,那豈不是三十公里??
“有意見嗎?”
“哈哈……沒有,完全沒有。”賀廷笑的比哭還難看,悲催的轉身走了出去。
待他離開,霍凌舟才重新看向蘇遲霧。
“收留你一晚這件事……我拒絕。”
蘇遲霧一愣。
傳聞都說霍凌舟不近人情,看來是真的。
“我知道霍先生不喜歡生人,我不是要住這裡,我說收留,是想請你幫我到酒店開個房,我今天沒帶身份證,又無處可去。”
霍凌舟眉尾輕挑,眼神意味不明:“在今天這個情人節,你想讓我帶你去酒店開房?”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遲霧發現越描越黑,剛想仔細解釋,霍凌舟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霍凌舟氣質冷,總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誰知笑起來格外溫柔,原本略帶妖異眼眸,此刻像是裝滿了葡萄酒,叫人多看一眼便沉醉進去。
逗完了她,霍凌舟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鑰匙,推到她面前。
“既然是我的主治醫生,就用不著收留兩個字,這個房子你想住就住。”
出乎蘇遲霧意料的大方。
輕描淡寫的口吻,卻霸道的像要把房子都送給她一樣。
蘇遲霧受寵若驚:“在這太打擾你了吧?我覺得我還是住酒店更好。”
“我沒有時間去給你開房。”
“好吧……”
**
深夜,蘇家。
蘇昭昭喝了藥,入睡之前刷了會手機,朋友馮珊忽然打來了電話。
“喂,昭昭,不得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什麼?”
“我從酒吧回來,坐車路過帝景苑,結果看到蘇遲霧上了霍凌舟的車!”
“怎麼可能,霍凌舟是什麼人,他看得上蘇遲霧?”蘇昭昭根本不信。
“你別不信啊,對,我還拍了照片!”
不一會,馮珊發過來一張圖。
因為是晚上,又是匆忙抓拍,圖片並不清楚,只拍到女人一個模糊的側臉。
不過霍凌舟那輛極具辨識度的拼色邁巴赫非常好認。
蘇昭昭放大照片看了好一會,還是不信。
“你喝多了眼花吧?這不可能是蘇遲霧,她跟霍凌舟就沒有過交集。”
不同於蘇家的商人世家,霍家可是帝都的頂級權貴。
比起帝都那些浪蕩的富家子,霍凌舟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自律到變態。
曾經有個不怕死的女人想給霍凌舟下藥爬床,結果下藥沒成功,自此還徹底消失在帝都的上流階層。
這麼恐怖的人物,要是看上蘇遲霧,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馮珊非常鬱悶:“你怎麼就不信呢?”
蘇昭昭嘲笑:“你喝多了,睡去吧,夢裡什麼都有,別說蘇遲霧了,你在夢裡也能上霍凌舟的車。”
蘇昭昭不以為然,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