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天仙閣醫術了得,非但京中勳貴、世家大族常請薛神醫去瞧病,據說就連太后、皇上都有請他老人家問過診。
只是,薛神醫難請得很,天仙閣的藥,更是貴得很。
一般小民,自是不可能請到薛神醫!
葉小魚一個跑江湖的,如何請的動,定是作假。
定是!
這個騙子!
何晏禮氣得火冒三丈,跑去找母親,對賬。
張氏喝了藥,剛剛躺下,被何晏禮的怒火燒醒了。
“兒啊,怎麼了?”張氏睡得昏昏沉沉,奇道。
何晏禮給自己留了一絲顏面,沒說葉小魚要休夫,只說葉小魚不願做妾,還讓他賠付醫藥費、妹妹花銷等,總計一千三百兩。
張氏立時被“一千三百兩”的鉅款,震清醒了,驚道:“這還得了!這麼多!賣了她這把老骨頭都賠不起啊!”
何晏禮氣得臉紅脖子粗,“她說妹妹吃穿都要好的,要二百多兩。”
突地聲音變大,他情緒有些激動:“葉小魚定是個騙子,那薛神醫連京城世家都難請動,他怎麼肯千里迢迢來南州,為母親看病?”
說到女兒花銷,確實吃的、用的、戴的都是頂好的。
何晏欣好攀比,葉小魚亦慣著她,要什麼給買什麼。
總說女孩嘛,年輕就該好好打扮。
至於,薛神醫之事?
張氏卻不認為葉小魚是騙子,那次薛神醫來,是知府大人邵興嶼陪著來的,態度之恭敬,排場之盛大,她是見過的。
說是沾何老夫人的光,請到薛神醫到南州,才有機會順道給自己母親看病。
這是她頭次被當眾稱作夫人,還是被知府大人喚作夫人,只因葉小魚請來了薛神醫,她都跟著尊貴起來。
服藥後,她的病一日比一日見好。現在,除了陰天下雨,平日都挺好的。
原來可不行,十天八日都得癱在床上,跟個活死人似的。
所以,她斷定,薛神醫定做不得假。
何晏禮只覺腦殼被炮仗轟開一道裂口,呼呼往裡灌涼風,“葉小魚一個江湖女子,怎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莫非,她真有什麼大來頭?
那還得想辦法,哄她回頭才好。
他真還不起這一千三百兩!
張氏啜了口水,突地想起什麼,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她說跑江湖時,曾救過薛神醫一命,故有些交情,所以薛神醫才願千里迢迢跑來。”
何晏禮恍然大悟,“哦,原是走了狗屎運,行好事都能救到這麼厲害的人。算了,她若是願意為妾,我也不會休了她。母親,您去勸勸她,讓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懂得感恩、懂得知足。不要一時義氣,做了令自己後悔的事!”
“好的,曉得了!這就去,那麼多錢,咱家著實賠不起啊!”張氏邊說邊穿衣服,靸著被葉小魚刷得一塵不染的鞋就往外走,“這丫頭,能有個探花郎的相公,有何不滿足?”
不知是薛神醫醫術太高超,還是拒不賠錢的意願太強烈,張氏的腿瞬間痊癒般,跑得甚快。
挽留的誠意,十分飽 滿!
飽 滿地都跑扭了腳,她坐到地上,使勁一扳,將腳掰正,繼續砥礪前行。
老夫人顛著小腳,一路小跑到葉小魚房間,大喘了幾口氣,才輕輕釦響門,“魚兒啊,睡了嗎?娘同你說幾句話。”
葉小魚打開門,張氏咳了兩聲,身子立時佝僂著進了屋,走得十分艱難緩慢。
扮起可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