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屋子,組織基地的廁所都比這豪華上千倍,說是床板還真的就是床板,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床頭的位置放著個破破爛爛的櫃子,床邊上有兩條長凳,旁邊擺著個大木板,上面有些毛筆紙張什麼的,看起來倒像是個書桌。
九月撇撇嘴,誰家書桌長這樣啊?
地是泥地,人走過肉眼可見飛揚的灰塵,九月恨不得仰天長嘯,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簡直比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身處戰爭的地方還要落後。
床頭的櫃子上擺著張紙,九月拿上來一看,嚯,這些字,她竟然認識,都是繁體,別問為什麼她認識繁體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婚書:結兩姓之好……
最左邊明晃晃的寫了兩個名字,一個是九月,一個是紀意卿。
九月的心裡閃過一絲異樣,然後猛的甩了甩腦袋,覺得這麼離奇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這不玩呢嘛這。
隨手把婚書放在櫃子上,也不太在意。
然後開始打量睡在床上的男人,映入眼簾的就是男人左邊臉的傷口,幾乎貫穿了整個左臉,血淋淋的,看起來駭人得很。
但除卻那道疤,男人的五官極為平整,劍眉星目,眼窩深邃,鼻樑高挺,看得出來是個長相十分優渥的男人。
哪怕是躺著,也看得出來這人蜂腰寬肩長腿,一身的腱子肉,這身材,這身高,要是以模特出道,那妥妥的大勢啊。
哪還用窩在這連水泥都用不起的地方。
九月懶得再在這地兒浪費時間,她想念她柔軟的大床,想念她幾百平的豪華臥室……
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九月推開窗戶,許是這裡沒有電燈,所以入眼可見一丁點的燈光都沒有。
翻身直接跨了出去,落地無聲無息,轉瞬間就消失在了暗夜中。
睡在床上的紀意卿猛的睜開了眼睛,在九月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腦海裡回想起昏迷前的場景,眸底一片悲涼。
本來明年就要參加鄉試,為了掙點盤纏,他和紀朝眠上山想要打點獵物好換錢,誰知道遇上了狼群。
紀朝眠為了保護他從山崖上掉了下去,而他一個不慎被石頭劃破了左臉。
其實白天他就醒過來了,但是迷迷糊糊的連睜開眼睛都困難。
卻還是聽說了紀朝眠的雙腿廢了。
而胡春花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將一個陌生的姑娘嫁於他,且不說他本來就沒有打算這麼早成婚,看那姑娘白日里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
紀意卿就不難猜測出胡春花的想法。
現在那姑娘跑了也好,跑了他就不是鰥夫,他也可以藉著要尋妻子的由頭不娶親。
想要他娶胡春花那又醜又懶又胖的侄女,簡直是做夢。
九月腳步輕盈的漫步在鄉間小路上,沒有路燈,只能藉著月光,看地上的痕跡,越看九月越犯嘀咕。
雖然知道這裡落後,但不至於沒有自行車摩托車這類落後的交通工具吧?
但現在瞧著地上的痕跡,別說自行車和摩托車了,全是驢子和騾子馬車的痕跡,最多的是各種各樣的腳印。
那腳印也不是她慣常知道的皮鞋高跟一類的腳印,以九月豐富的知識儲備也瞧得出來,那些完全就是薄底的布鞋印啊。
九月沒法再悠哉悠哉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