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卿是不是還沒醒?”
提起這個,紀大海眼眶紅了紅:“沒呢。”
老女人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淒厲的哭喊起來,那聲音尖細得九月都被嚇到。
“我可憐的意卿喲,怎麼那麼慘?臉毀了不說,人還醒不過來。”
紀大海慌忙上前攙扶老女人:“娘,沒事的,大夫說了,會醒的。”
老女人一巴掌拍開紀大海的手:“那老陳頭一個半吊子,他說的話能信麼?”
紀大海像是聽話慣了,餘光看了一眼旁邊同樣怯懦的朝眠娘一眼:“那您的意思是?”
老女人枯瘦焦黃的手一指,直接指向九月:“沖喜!必須沖喜!這女娃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能夠活著,想來是命硬的,就用她給意卿沖喜,正好也不用我們多花錢。”
紀大海和朝眠娘同時一愣,朝眠娘忙擺手:“使不得啊娘,這怎麼使得呢?這姑娘還沒醒,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好給人成婚啊?不行的。”
老女人才不管紀大海和朝眠孃的意思,轉身就往外面走:“管她叫什麼,家在哪裡,既然被你們撿到了,那就得做我紀家的媳婦。”
九月心裡簡直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啥玩意兒?怎麼就要嫁人了這是?她才十九歲!
想她堂堂暗月第一殺手,要淪為給人沖喜的小媳婦了?
但周邊未知的環境讓九月明白此刻不是衝動的時候,必須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才好尋脫身之法。
遂,九月繼續裝死,並趁著紀大海和那什麼朝眠娘轉身的時刻,在自己身上的幾個穴位用銀針刺入,造成有進氣沒出氣的假象。
老女人咋咋呼呼的跑到了屋子外面,沒過多會兒,院子裡就出現了好幾個男男女女,各個年齡段都有。
紀大海走出去,看向自己爹:“爹,使不得啊,意卿他還……”
老女人惡狠狠的瞪了紀大海一眼:“什麼時候意卿的婚事輪得到你做主了,這事我拍板決定了。”
說著,老女人伸手指了箇中年人:“大湖,你,拿二十文錢上府衙去辦婚書,順便找你那什麼狐朋狗友給這野丫頭把戶籍上在咱們家。”
紀大湖輕蔑的看了一眼紀大海:“娘,不說沒名字麼?”
“既然是九月份撿到的,就叫九月好了。”
“哎,好。”
說著,紀大湖直接拿了銅錢就跑。
老女人心裡樂成了一朵花,為自己心裡的小算盤樂得不能自已。
她孃家侄女一直喜歡紀意卿,但她那孃家侄女又醜又胖又懶,實在不是個什麼良配。
真不是她大方願意給這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辦婚書,而是那野丫頭一看就命不久矣,身上也沒個值錢玩意兒,一看就知道也是個破落戶。
只要她一死,紀意卿就成了鰥夫。
到時候紀意卿一個鰥夫,還毀了臉的,再娶親哪還輪得到他挑三揀四的?
不過花了三四十文,又不用出彩禮,也不用辦酒席,多划算!
鄉下人普遍不願意辦婚書,所以在府衙辦婚書要的銀子並不多,但相比起酒席還是婚書便宜點,要是一點證明都沒有,到時候那紀意卿三寸不爛之舌不認可就不好了。
大齊的女子地位低下,辦了戶籍也沒有田地,算算她還是虧了呢。
她那孃家侄女雖然人不咋地,但和她一條心啊,紀意卿一個鰥夫,娶她孃家侄女一個黃花大閨女,是紀意卿高攀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