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散了,門外有民兵把守。
謝晚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沒人給她送飯,看來這一夜,只能這麼餓著肚子乾熬了。
現在她冷靜了下來,仔細思考過,就算明天革委會來調查,她也不怕。
她就要咬死了她是去抓特務的,即使黃建國不是特務,但他家有海外關係是事實。
這年代,有海外關係就有嫌疑,她盯緊黃建國,有什麼錯?
睡到半夜,謝晚被牆邊的動靜驚動,聽見一個聲音在說:
“吱吱,這屋裡有個妹子,不知道死了沒有,死了就有肉吃了!”
謝晚嚇得坐直了身子,屋裡沒有燈,她也看不清是誰在說話。
“吱吱,這妹子是活的,吃不成了。” 那個聲音又說。
謝晚適應了屋裡的黑暗,藉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掃視屋內,並沒發現有人。
謝晚最終發現,這是一隻耗子在說話。
謝晚前世就能聽懂動物說話,所以才選了獸醫這個職業。
沒想到穿書了,這項特異功能還在,這還真的是意外之喜。
謝晚沒跟耗子溝通過,決定嘗試一下,衝著牆角的耗子“吱吱”了幾聲,大概意思是說:“想吃肉,我有辦法。”
這倒把那隻耗子給嚇了一跳,迅速從那個洞口逃跑了。
過了一會兒,可能沒聽到屋裡再傳出動靜,耗子沒抵擋住吃肉的誘惑,又鑽了回來,全神戒備。
謝晚依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卻用極具誘惑的語氣誘拐耗子:
“吱吱,你別跑,這年頭人都沒有肉吃,你想吃肉,就幫我辦事,我明天肯定給你帶肉吃。”
耗子估計也是饞肉饞瘋了,竟然真的沒有再溜。
它不敢太靠近謝晚,踮著小腳尖探出一顆小腦袋問道:“你知道哪裡有肉?”
謝晚知道個屁。
她雖然看過那本書,但書裡也不會寫誰家的肉放在哪裡。
更何況,這年頭肉真的是個稀罕物,平常百姓,每個月也就半斤肉的定量。
家裡有了肉票,也捨不得用來買肉,都買成肥膘,熬成豬油。
但這不妨礙謝婉忽悠一隻耗子。
一人一耗子經過一番唇槍舌戰的談判,最終耗子敗下陣來,同意了幫謝晚的忙。
不僅這隻耗子,這一夜,村委會的一窩耗子,在謝晚的指揮下,忙活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隊長來到村委會時,就聽到留守的民兵說,謝晚要單獨見他。
大隊長姓任,叫任大壯。
謝晚被餓得眼冒金星。
她一見到任大壯開門進來,就喊道:“大壯叔,我餓了,我要吃豆漿油條!”
任大壯罵道:“想屁吃呢?哪來的豆漿油條給你吃?我叫人去喊你娘給你送飯!”
任大壯有些懊惱,昨天忙著去革委會,他忘記讓陶紅妹給謝晚送飯了。
陶紅妹是謝晚的親孃,按理說,他不提醒,陶紅妹自己就該想到給謝晚送飯,但顯然陶紅妹並沒有想到。
至於那個黃知青,自己有口糧,也該讓他交糧票,安排人給他送飯。
任大壯準備出門叫個民兵去辦這事,謝晚在他身後陰惻惻的威脅:
“大壯叔,我就要吃豆漿油條!
錢寡婦家有油條,她還偷偷賣豆腐。
她家豆漿肯定不缺,你讓她給我送來唄。”
任大壯驚得一個踉蹌。
這丫頭,怎麼知道錢寡婦家有豆漿油條?
油條是他偷偷給錢寡婦送的。
豆漿也有。
錢寡婦偷偷磨了豆腐,去鎮上黑市賣的事情,還是他給錢寡婦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