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盯著謝晚質問:“你不要為了洗脫罪名胡亂攀扯,誣告他人,罪加一等。”
謝晚當然知道黃建國不是特務。
但是她記得書裡說過,這黃建國的家庭成分可不大好,還有個姑姑在國外。
你不仁我不義,黃建國敢誣陷她,她就要讓黃建國也嚐嚐被誣陷的滋味。
“我沒有胡說,你們若是不相信,就去查查這黃建國,他姑姑在美帝國,他全家都是臭老九!”
那個年代,所有的知識分子,都被叫做臭老九,需要跟著貧下中農勞動改造。
黃建國聽到謝晚提到他的家庭成份,還知道他姑姑在美國,心裡一咯噔,臉色煞白。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
謝晚為了脫困,拋出了原主那個隱形親爹:“是我親爹告訴我的,他讓我盯緊了你這個壞份子,預防你在任家村搞間諜活動!”
謝晚這話一說,大隊長不得不重視起來。
之前要隨意處置謝晚這丫頭時,只當她是任鐵柱家的丫頭,忘記了她還有個部隊的親爹。
陶紅妹有些驚訝,木訥的問:“你爹什麼時候跟你聯繫過?”
謝晚是真的想罵娘!
這個親孃,又自私又蠢,不想著幫自己女兒洗脫罪名,竟然在這時候來拆臺。
大隊長也反應了過來,親爹怎麼樣?謝晚那個親爹,早就不要她了。
十幾年前陶紅妹抱著孩子跑回任家村後,那個男人就沒有出現過。
正因為這樣,謝晚才一直被村裡人叫“野種”。
謝晚肯定是在胡說。
他爹就沒來過任家村,怎麼會跟她說黃建國的事?
大隊長吼道:“謝晚,你少在這扯犢子,你耍流氓就是耍流氓,休想洗白自己。”
謝晚看見掛在村委會牆上的偉人畫像,反應過來這年代說語錄最管用。
她能記得的偉人的話少之又少,幸好還聽過《實事求是》,趕緊用了起來:
“主席教育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你憑什麼說我在扯犢子?
就是我親爹告訴我的,我上個月偷跑到鎮上給我親爹部隊打電話了,他那時候說的。
你不調查就給我定罪,你這是不聽主席的話,你這是犯了主觀武斷的思想錯誤,需要被批鬥!”
大隊長緊張了。
這個年代不聽主席的話,可是很大的錯誤,真被這丫頭抓住把柄,他說不一定真要被批鬥。
他趕緊糾正,“我何時說了不調查?
無論是你耍流氓的事,還是黃建國是不是特務這事,都需要狠狠的查!”
謝晚心裡一鬆,只要他們肯查就行。
只要肯查,就不會明天急著把她送勞改場,她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誰知道陶紅妹又跑出來添亂,追問謝晚:“你怎麼可能有你親爹的電話?”
謝晚差點暴走。
這哪裡是親孃,這分明就是個恨不得她死的仇人,她冷笑道:“我爹每個月給我匯五塊錢,匯款單上有電話號碼。
你拿了我爹的錢,卻不給我吃飯,你再亂插嘴,我就告訴我爹,以後錢都不匯給你了!”
陶紅妹立即緊緊的捂住了嘴巴。
她倒不是要害自己的女兒,她就是好奇女兒怎麼跟前夫聯繫上了?
黃建國又被綁了起來,關進了一間黑屋子。
謝晚也沒能逃脫,關在了他隔壁。
特務這事可不是一個村的大隊長可以壓得住的。
大隊長急匆匆的跑到鎮上去向革委會彙報,讓革委會的人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