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睡著了?林竹辰摸不著頭腦,又敲了一遍門,裡面仍然沒有回應,這讓他感到不安,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拿出房卡,刷開門走了進去。
“樓哥?你在嗎?”林竹辰試探著問道。
幾秒鐘的沉默之後,樓青琅的嗓音從緊閉著的臥室門內傳來:“是小林嗎?”
林竹辰趕忙應道:“是我是我,樓哥,我剛才敲門,你沒應,我就直接進來了。”
樓青琅道:“沒事。人在沙發上,就交給你處理了。”
林竹辰答應下來,隨即疑惑的看了緊閉著的臥室門一眼——他總覺得樓青琅的聲音怪怪的,像是有點啞,又像是有點慌亂,甚至好像帶著點哭腔。
想到這裡,他搖搖頭,忍不住失笑:怎麼可能,樓哥那麼高冷強勢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躲在房間裡偷偷哭呢?
他收起胡思亂想,快步走到沙發邊上,麻利的從揹包裡拿出退燒藥和冰袋,給秦崖喝水灌藥,敷上冰袋。
另一邊,臥室裡,樓青琅蜷縮在被子裡,渾身都是汗水,幾乎要把床單打溼。他死死咬住被子的一角,勉強壓下喉間低低的呻吟,狹長的鳳眼盈滿了淚水,眼尾紅成一片,豔麗而旖旎。
是的,他的身體就是這麼敏感,若是毫無防備,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身體接觸,都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刺激,讓他情難自已,甚至可能當場出醜……正是因為身體與常人不同,他才不得不對身體接觸敬而遠之,除了拍戲時避無可避,其他時間,就算是握手都得拒絕。
他曾經偷偷摸摸去看過醫生,醫生卻說這是個人體質和心理因素導致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甚至還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過任何人,只是在日常生活中謹言慎行,生怕露出破綻,卻沒想到還是陰溝裡翻船,在秦崖這裡露出了馬腳。
不過,那小子高燒昏迷,應該並沒有發現吧……身體的巨大刺激之下,樓青琅的思緒模模糊糊,緊繃著的精神漸漸放鬆下來。
對,應該沒事的,他不會發現,也不會記得,只要熬過這一晚,明早把那小子趕走,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樓哥!”這時,林竹辰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他渾身的衣服都是溼的,得換一身才行,不然會越來越嚴重,你那裡有沒有可以借給他的衣服啊?”
樓青琅咬牙切齒,從嗓子裡擠出一句“有”,隨即從被子裡爬出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衣櫃旁,翻出一套休閒裝,把臥室門打開一道縫,把衣服從門縫裡丟出去。
房間裡多了個陌生人,樓青琅心情不好是正常的,林竹辰沒有多想,撿起衣服,給秦崖換上。秦崖身材高大,手長腳長,樓青琅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小,骨節分明的手腕和腳腕露了出來,再搭配上憔悴蒼白的俊臉和緊緊皺起的眉頭,讓他看起來有些可憐。
林竹辰看著他,一陣心軟,也就沒有立刻離開,又在旁邊守了一會兒,直到秦崖的呼吸聲慢慢低緩下來,看起來也不那麼痛苦了,才放下心來。這時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他跟樓青琅說了一聲之後,便離開了。
林竹辰離開的時候,樓青琅已經從身體敏感帶來的刺激中解脫出來,他抱著被子,急促而小聲的喘息著,又休息了一會兒,才漸漸有了力氣。他有些茫然的翻身看著天花板,心裡既委屈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