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天子和朝臣們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沒有任何反應,一臉鎮定自若、清冷孤傲。
太子蕭君煜站在朝臣的最前頭,微微轉頭看著跪在中間不遠處的秦晏安,也十分意外,那人沒有穿著金盔戰甲,而是一襲月白色長袍,身上沒有任何的嗜血殺伐之氣,倒是沁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皮膚也沒有因為在邊關風吹日曬而變得黑黝或古銅色,而是白皙如玉,完全不像是在邊關苦寒之地歷練出來的人和在戰場上大殺四方一路晉升成將領的人。
就在蕭君煜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時,秦晏安正好抬頭與他目光相撞,在這大殿之中,兩人視線交匯,望著對方那雙帶著似水的黑眸,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蔓延在蕭君煜的心底,他忙轉回頭,輕皺了下眉毛,總感覺那雙眼睛像在哪裡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秦晏安見蕭君煜轉回視線,便也撤開目光微低下頭,但眼角餘光還是瞥著那站在前頭的黃色身影,唇邊溢出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
當今天子蕭逸鈞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掩唇輕咳了咳,對還單膝跪在下方的秦晏安道:“大將軍平身吧!”
“謝陛下!”秦晏安依言起身。
蕭逸鈞抬步走下龍椅,在秦晏安三步遠面前站定,打量了下他之後讚賞道:“秦卿真是年少有為啊!朕早就想將你召回京中,想親眼目睹我大晉戰神的風采,秦卿還真是…咳,讓朕意外啊!”蕭逸鈞笑笑,又道:“這些年你替朕蕩平外敵,護我天下子民安康,可是我大晉的不世之臣,此等功勞,朕可要重重犒賞,不知秦卿可有什麼想要?”
秦晏安拱手行了一禮,語氣聽不出一絲情緒道:“臣無慾無求,唯願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便足矣。且功勞並非臣一人所得,三軍將士也是功不可沒,陛下便不妨犒賞他們吧。”
蕭逸鈞哈哈大笑,拍了拍秦晏安的肩道:“我大晉有卿如此,真是國之福矣,民之幸矣,也是朕之幸矣啊!”
朝臣們在一旁紛紛附和,蕭逸鈞又接,道:“我大晉律例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就必要賞,犒賞三軍自是必要,不過賞你這大功臣可是主要,朕可要為你加官進爵,不過卿就當真沒有什麼恩典想要向要向朕討的?”
“臣……。”秦晏安瞥了眼蕭君煜的背影,緩緩道:“既然陛下如此厚愛,那臣就向陛下討個恩典。”
“哦?不知是何恩典?”蕭逸鈞有些好奇這個年輕的將軍會向他討要什麼。
秦晏安道:“臣要陛下一個承諾。”
“承諾?何承諾?”蕭逸鈞問道。
秦晏安突然拂袖跪下,正色道:“臣願陛下答應讓臣的婚事自己做主,不插手臣的終身大事。”
此話一齣,眾人紛紛詫異地望著跪在殿中一臉堅定的秦晏安,都震驚於他的膽大和他提出來的這個恩典。蕭君煜也意外地再次將目光望向秦晏安,眸光微微深邃。
蕭逸鈞眼眸微眯,凌厲的目光在秦晏安身上來回掃視著,半晌之後才道:“秦卿可想好了?如此好的機會,就向朕討要這麼一個恩典?”
秦晏安絲毫不懼地回望著當今天子的目光,語氣堅定道:“臣想好了。”
蕭逸鈞在心底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他本來可是打算將秦晏安召回皇城後,想在自己的三個公主當中選一個與之結親的,如今看來要賜婚怕是不行了,不過說不定日後自己的哪個公主有本事能與秦晏安結為連理也不一定,這麼想著,他微微彎腰雙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秦晏安笑道:“既然秦卿僅此一求,朕豈有不應之理。不過若卿以後有了心儀之人,可定要告知於朕,讓朕給你二人賜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