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蘇青禾回到工位後,發現大家都在小聲議論,同事小王看到蘇青禾回來後,迫不及待的問道:
“小蘇啊,你是不是也被拉去談話了?”
“是啊,這些領導真是卸磨殺驢啊,萬惡的資本家,”蘇青禾笑著說道,手上不緊不慢的擰開了一罐汽水,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
其實早在幾天前就聽說了,公司中層大換血,空降了一個領導,他這樣沒背景的小人物,自然是被裁員的命。
“嚯,你還笑得出來,你心態真好啊,沒貸的人就是舒服呀,”另一個同事撇撇嘴,刷起了招聘軟件。
到了晚上六點,蘇青禾第一個開衝,都裁員了還加個錘子的班啊!但到了地鐵站後,卻犯了難。
其實今天是有高中同學聚會的,原來班上有個不起眼的男同學,如今在非洲賺了點錢回國了,大概是想顯擺下,召集大家來搞個同學會。
蘇青禾不喜歡這種場合,關係好的人自然會時常聚餐,沒必要拉著一堆不熟的老同學在那虛情假意。
可是蘇青禾很在意一件事,他想知道陸錦初的近況。
高三下學期,陸錦初突然退學,連帶著聯繫方式全面拉黑,一直到現在,音訊全無。
或許指望那些同學知道他近況好像顯得更不現實,但是蘇青禾就想試一試,萬一碰巧有人知道呢?
到了飯店包間後,發現大家都差不多到齊了,沈熠安看到蘇青禾後,激動的擺手說道∶
“哇兄弟,沒想到你真來啊,我還以為你這社畜又要加班呢,快來,坐我這,酒都給你倒好了!”
沈熠安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身高有188,濃眉大眼國字臉,一副標準直男樣,算不上大帥哥。
從事健身行業的他的胸肌飽滿,但不知為何剪了個毛刺頭,氣質一下變成了不良團體裡的黑打手。
蘇青禾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肩膀也微微聳動。
沈熠安有點莫名其妙。愣了幾秒反應了過來,用胳膊肘把蘇青禾脖子摟過去,裝作惡狠狠的樣子說:
“你笑個屁啊,這是最近流行的,叫什麼禁慾風,很招小姑娘喜歡的,”
“啊對對對,進獄風,”蘇青禾還是覺得很好笑,一邊笑一邊默默地扯開了沈熠安摟著他脖子的手臂。
正和沈熠安聊著,被一番“領導講話”給打斷了,蘇青禾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非洲回來的老哥。
大概是做了什麼風口行業的工作,賺了一大筆錢,一副土大款的樣子,正在說一些客套話。
飯桌上也確實有不少人想和他套近乎攀關係,一來二去的這場同學會也就變成了無趣的商業互吹。
酒過三巡後,蘇青禾頂不住了,這場合屬實是無趣,拉著沈熠安準備尿遁,坐在他斜對面的一個女同學突然說了一句話∶
“誒,你們還記得陸錦初嗎?”
蘇青禾瞬間沒有了尿意。
土大款“嘁”了一聲,用牙籤剃了剃牙,斜癱在椅子上懶散的說道:“那小子可不得了,好像是移民了A國,賺了大錢,嘖嘖,”
“不是吧,就那個小雞仔?靠賣腚去的A國嗎?A國的同性戀可多了,”另一個人猥瑣笑著,然後看向了蘇青禾,
“你還記得嗎?就是喜歡你的那個矮子,沒想到還飛黃騰達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蘇青禾聽罷,憤怒如同潮水在胸腔翻湧,握著勺子的手指關節泛白,嘴唇緊抿眉頭緊蹙,沉默了幾秒後,掄起酒瓶就準備往那個人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