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池家。
池歡在方宜萱的催促下簡單的收拾好就下樓了,一齣門就看到在外面等著的卓文遠。
她今天穿了一襲藍色晚禮服,長度到腳踝往上一寸,微卷的長髮散披在肩後。
化著淡淡的妝就已經美讓人無法褻瀆。
卓文遠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你今天很好看。”
看著迎面而來的池歡,卓文遠替她拉開右後方的車門禮貌的誇讚一句。
笑容紳士又恰到好處。
池歡屬於那種一眼驚豔的存在,只一人就能讓人記住那張臉。
身上帶著一股渾天而成的清冷感。
疏離又淡漠。
不說話的看起來很高冷,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不好相處。
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池歡對卓文遠接觸不多,只是家裡安排的聯姻對象。
抿著禮貌的淺笑輕聲回道。
“謝謝。”
一路上池歡都沒有開腔,更多是卓文遠主動搭話,但又不會深探下去。
分寸拿捏得剛剛好,不會讓人感覺到不適。
池歡對他說不上討厭,但也說不上喜歡。
她已經六年沒回京市了,甚至整整六年都是在海市過。
除了哥哥會過來陪她幾天之外就只剩下爸爸的助理電話問候。
這次如果不是媽媽方宜萱讓她回來的話,她甚至忘了自己還是池家的女兒。
一回來就給她物色了個聯姻對象。
生在這種家庭裡婚姻都是帶著利益性的。
但她很排斥。
方宜宣一頓賣慘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已經讓池正言下了最後的通牒。
爸爸讓她先跟卓文遠相處,如果不合適後期再議。
然而她對“家”是有些複雜的。
或者說她們家就是複雜本身。
談親情太過奢侈。
池歡扭頭看向窗外。
眸中晦澀。
今天她身為女伴和卓文遠出席黎家小女兒的生日宴。
她太久沒回來了對在這個圈子裡的人許多都不太認識。
卓文遠的紳士風度在圈子是出了名的,結交了不少好友,兩人一入會所大廳就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
他都一一向他們介紹著身邊的池歡不會讓她乾站著尷尬。
池歡抿著淺笑,禮貌的點點頭回應。
她雖然離開了京市幾年,也很少在這種圈子裡周旋,但應對起來波瀾不驚,遊刃有餘。
距離晚宴還有半小時,現在到場的賓客都在自由活動,交談結識。
不知道是誰來了,原本還算安靜的大廳突然變得躁動起來。
都往一個方向擠去。
池歡不由有些好奇。
一轉身抬眸就對上那雙淡漠又深不見底的黑眸。
看清那張臉時她身體一僵,抓著包的手下意識捏緊。
腳下像是長了釘一樣,邁不動了。
怔怔的看著會所被簇擁進來的男人。
眸間瞬間劃過許多情緒變化。
有震驚,無措,又夾著一絲慌亂。
比起十七歲那年,六年後的他現在更顯成熟了。
那張勾人攝魂的臉依然讓人著迷。
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危險的暗芒隱匿其中。
視線交匯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
隔著人群四目相對。
池歡呼吸都跟著放輕了下來,屏住呼吸。
不過幾秒他就移開,像是不經意掃過一般。
那眼神似隨意一瞥,淡漠得像看一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
池歡暗地裡鬆了口氣,安慰自己。
六年。
十七歲到二十三歲。
再怎樣容貌上也會有些細微的變化。
也許他早就忘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