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言傾過身子,伸手想把那張紙拿回來。
可那男人隨意一揚手,就將紙張舉到更高處,李星言根本夠不著。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講臺上的季老師的注意,他臉上帶著微笑慢慢走過來。
他們季老師笑著問那個男人:“你們倆幹嘛?”
那男人沒說話,直接把手裡那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的紙張遞給季朗,挑眉示意他自己看。
季朗一邊看一邊狂笑,一點也沒有老師該有的穩重。
班裡的同學不明所以地望向這邊,李星言的臉色卻是變得煞白。
剛好這時下課鈴聲響起,季朗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他擺手道:“下課吧,同學們。”
馮銳看都沒看李星言一眼,陰著臉,背起書包,把他給李星言買的包子豆漿扔在李星言身後的垃圾桶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很多人後面還有課,有的著急著去衛生間,大家一窩蜂地鑽了出去。
轉眼間,教室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李星言坐在座位上沒動,他不知道季朗會怎麼處理他。
但只聽季朗笑著調侃道:“星言,為什麼我不是‘老攻’?”
季朗身高一米八左右,但“西裝男士”看著都快一米九了。
身高定攻受,可李星言沒說話。
接著,又見季朗幸災樂禍地拍了拍男人的肩,道:“哈哈哈不過我比你好一點,至少沒被寫死。”
那男人勾了勾唇角,用眼尾淡淡瞥了李星言一眼,未置一詞。
“行了,後面還有課吧?” 季朗把那張紙小心折疊好,眉目溫和地對李星言說,“下次記得悄悄寫,知道了吧,還有上課要認真聽講。”
李星言接過季朗疊好的那張紙,抬起頭,小聲說:“季老師,你不問我其他問題麼?”
不問他是不是同性戀麼?
不找他談話麼?
季朗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輕聲道:“那是你自己的私事,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謝謝季老師。” 李星言說。
他把書裝進書包裡,跟著季朗和那個男人走出教室。
剛剛寫的“西裝男士一跨出教室,就倒在地上斷了氣”這個畫面著了魔似地往他腦子裡蹦。
李星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男人邁出教室的雙腳,看著他完好無缺地出了這道門。
誰料,前面的人忽然頓住腳步,李星言一下子沒剎住車,腦袋直直地撞到男人堅硬而寬闊的後背上。
男人轉過來,微微俯下身,似笑非笑地盯著李星言,嗓音低沉:“我怎麼感覺……你有點遺憾?”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李星言“蹬蹬蹬”地往後退,語氣慌張地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祝你長命百歲。”
下午回到寢室,一個人也沒有,但李星言看到地板上全是玻璃碎片,其中一片有哆啦A夢的笑臉——那是馮銳生日時,他送出去的茶杯。
李星言默默地蹲下去用手一片片撿起來,眼淚“啪嗒啪嗒”敲在地板上。
沒事的,我不難過。
自那天后,馮銳就一直和李星言冷戰。
之後就進入了考試周,考完試就放暑假了。
他們學校每年都會為藍霄航空集團輸送大量專業人才。
而藍霄航空每年暑假也會為南航大的學生提供上百個實習生名額。
不僅包括飛行員、飛行器設計、空乘等航空飛行相關專業,還包括像工商管理、計算機、廣播電視學等。
藍霄航空給實習生的待遇非常好,但也會有極其嚴格的面試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