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軍訓服的地方在校門東側一樓,距離他們教室實在算不上近,現在又是夏天,跑一趟一身汗,大家都不太願意。
教室有些安靜,沉默了十幾秒,坐在許知魚後面的兩個男生將手舉了起來,吳抒雁滿意的點點頭。
可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的。
吳抒雁看看坐在兩個男生前面的鄭為宜和許知魚,期待的看著她們,“你們兩位小朋友願意和他們一起幫大家拿一下軍訓服嗎?”
鄭為宜本來就對他們這個班主任很有好感,聽見她叫自己小朋友,雖然不想弄一身汗但還是開心的開口,“願意!”。
吳抒雁又看向許知魚,被這樣溫柔的眼神看著,許知魚心甘情願地點點頭。
走在去拿軍訓服的路上,同行的兩個男生自來熟的介紹起自己。
“你們好,我叫徐揚。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很高興認識你們!”其中一個皮膚有些黑看起來很陽光的男生笑著揮揮手。
另一個高個子的男生也衝鄭為宜和許知魚笑笑,“你們好呀,我叫季青。”
“你們好,我叫鄭為宜。很高興認識你們!”鄭為宜大大方方的回應。
“你們好,我叫許知魚。”許知魚有些拘謹,輕輕看了兩個男生一眼,有些拘謹地輕聲介紹自己。
“待會兒拿軍訓服的時候,你們一人拿幾件衣服幾個帽子意思一下就行了,鞋子什麼的我們來拿。”季青撓了撓腦袋,語氣真誠。
“對對對,這種體力活我們兩個男生幹就行,你們幫忙核對一下數量和尺碼,這種事得你們來,你們女生心細。”徐揚也跟著補充。
“好,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謝謝你們。”
許知魚和鄭為宜對視一眼,心裡都覺得很溫暖,沒想到他們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說話做事卻很細緻。
到了學校後勤處,已經有幾個班級的學生在排隊領軍訓服了,他們得排隊等一會兒。
夏天的太陽昇的快,雖然時間還早,但此時太陽已經照到了已經照到了後勤處。
陽光晃得許知魚眼睛有些疼,她用雙手擋在眼前,百無聊賴的打量起四周。
幾道身影出現在樓梯口,因為是逆著光,許知魚看不清,只覺得其中一個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她有些近視,眯起眼睛仔細辨認。
直到幾人快要走到她跟前,許知魚才猛地看清為首的人。
她慌忙轉身站好,將手從眼睛前面挪開,扒扒劉海又扯扯衣角,一雙手無處安放,一顆心怦怦狂跳。
林青宴!
他怎麼會來這裡?
他也是來領軍訓服的嗎?
許知魚輕輕咬了下嘴唇,手指絞在一起。
林青宴和周哲陽與其他兩個男生一起被班主任叫來領軍訓服。
剛走到一樓他就看見一個女生“遮住”雙眼東瞅瞅西看看,看到自己後停下轉動的腦袋,就那麼呆呆的地看著他,林青宴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女生認識他?
女生的臉被她用手擋著,林青宴不確定自己是否認識她。
等到他快要走到女生跟前時,她又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飛快地轉過身。
可能是認錯人了吧。林青宴沒太在意,和周哲陽一邊說著話一邊站到女生身後排起了隊。
他也是來領軍訓服的!
感覺到林青宴站在自己身後,許知魚覺得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手腳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她既開心又緊張,開心是因為她又見到了林青宴,緊張是因為她沒想到林青宴會站到自己身後。
許知魚將身體不自然地繃得筆直,腦袋裡像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作響,林青宴和旁邊的人在身後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一見到他就腦袋發懵。
前面的班級拿完軍訓服出來了,徐揚和季青進到後勤處,鄭為宜拉著許知魚緊隨其後。
她們倆根據班主任交給她們的尺碼錶拿對應型號的軍訓服,徐楊和季青則將衣服和鞋子分開整理好。
清點好後,兩個男生把鞋子和大部分衣服抱走,將兩疊輕巧的外套留給兩個女生拿。
他們班拿完就輪到一班拿了。許知魚抱著衣服往外走,林青宴往裡走。
擦肩而過時,許知魚鼓起勇氣,扭過頭去看林青宴。
“阿宴。”偏這時周哲陽在後面叫林青宴,林青宴在許知魚扭頭看他的瞬間向後扭頭看去。
只看到林青宴的後腦勺的許知魚有些懊惱的將頭轉了回來,垂頭喪氣的抱著衣服往回走。
鄭為宜貼到她身邊,在她耳邊嘀咕,“欸,你看到了嗎?剛剛那兩個男生好帥呀,沒想到我們高一年級還有這樣的帥哥呢,就是不知道在幾班……”
在一班。許知魚在心裡默默回答。
“魚魚你怎麼啦,你不舒服嗎,怎麼耷喪著臉?”見許知魚不說話,鄭為宜歪著腦袋看看許知魚的臉,“你看起來對帥哥好像沒什麼興趣。”
“我沒事,就是太陽曬得有點煩。”許知魚看著鄭為宜搖搖頭。
她悄悄嘆了口氣,其實她對林青宴可感興趣了。
–
開學第一天一般大部分老師都沒有上課,也沒有晚自習,下午的課程結束後,吳抒雁又給大家交代了一些軍訓相關事宜,然後一聲令下放大家回家了。
回到家後,許知魚試了一下軍訓服,上衣還比較合身,可這褲子的腰未免也太大了,繫上皮帶後腰部的布料全堆在一起,硌得人難受。
唐英要十點以後才能回家,許知魚不想麻煩她。她去爸媽臥室找來針線和兩顆紐扣,將褲腰兩邊收起一截用紐扣縫起來。
縫好後再試穿,褲腰大小剛剛好。
許知魚有些小得意的歪歪腦袋,看來自己動手能力還可以。
洗過的衣服穿著會舒服些,趁著時間還早,許知魚把軍訓服洗乾淨晾了起來。
軍訓的方陣是根據班級順序排列的,一班在五班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一個在操場東邊,一個在操場中間,隔得很遠。
許知魚只能趁著每次休息時看看林青宴,幸運的話她可以看他軍訓。雖然她有些近視,但她總能在人群中迅速捕捉到林青宴的身影。
他穿軍訓服也很好看,他長得高,別人身上的軍訓服都是或長或短,他的軍訓服卻像是為他量身定製般,穿在他身上既板正又精神。
他五官生的凌厲端正,面容嚴肅時,就像一個真正的軍人一般正義凜然。
許知魚他們班的教官很嚴厲,對他們班的要求也比其他班要高。經常都是別的班都休息了,他們班還要多練一會兒。
烈日炎炎下,許知魚的汗水一滴滴地從額頭滾落滴入鎖骨,又從鎖骨滑落,她有些癢,卻不能伸手去擦。
劉海溼噠噠的粘在額頭,臉頰也被曬得通紅,許知魚既口渴又眼花,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倒下時,教官終於一聲令下,讓大家到樹蔭底下休息。
許知魚和鄭為宜癱倒在地上,背靠背喝著水。許知魚喘了口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用雙眼搜索著林青宴的身影。
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林青宴,她有些喪氣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