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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洞並不是臨時開鑿出來的,它存在應該有了很多年頭,有很多人居住過。

江洛洛看到了許多時間刻畫的痕跡。

山洞裡的結構很簡單,最裡面是一張大小有些誇張的大石頭床,很難想象那麼大一塊石頭是怎麼搬運進來的,也可能是山洞裡的就地取材?

上面鋪著一些乾草和幾塊獸皮,就是整個山洞裡最新的物品了。

除此之外,就是石頭床對面,一個有些年頭,邊緣有很多豁口的石頭水缸,上面蓋著一個藤編的簸箕作為蓋子,看起來也很破舊了。

山洞中間的位置是一個火堆,應該是用來做飯的,同時也是在冬天用來取暖的重要手段……冬天啊,江洛洛不敢想象,冬天的時候,山洞裡會有多冷。

石頭水缸旁邊零散放著一些木柴,一多半看起來都有點發潮,只有最上面的一部分比較乾爽。

不遠處還有幾塊被草葉和草繩綁起來的肉塊,因為沒有架子或者置物的東西,就只能那麼放在地面上。

放在地上?!江洛洛內心猛然尖叫起來,這種味道大的東西最招髒東西了,什麼蟲子蒼蠅的,還有蟑螂!

那放在地上還能吃了嗎?!

啪嗒啪嗒幾步小跑,江洛洛把幾塊肉掀開,發現裡面意外的乾淨,什麼蟲子之類的東西全都沒有。

不對,江洛洛再次環顧山洞,雖然少年戈有打掃過,但一些角落裡還殘留著很多灰塵和蜘蛛結下的厚網。

加上山洞裡不透光的陰暗潮溼環境,不說蚊蟲橫行,那也是五毒俱全了,跳出點什麼蝙蝠之類的東西,江洛洛都不會覺得意外。

可是沒有,山洞裡面甚至比她定期打掃,卻經常還能看見小蜘蛛和飛蟲的家還要乾淨!

這不科學啊?!江洛洛想不通。

少年戈不知道江洛洛在想什麼,只是看見幼崽突然跑到食物旁邊的行為,以為是她餓了,於是也走過來,準備做飯。

……如果只是把肉燒熟就叫做做飯的話。

“是餓了嗎?洛,我這就給你準備食物。”一邊說著,少年戈一邊伸手去拿其中一塊肉。

江洛洛聞言抬頭看向少年戈,有點疑惑,他們以後的食物,就只有這幾塊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了嗎?

青年巫那裡有那麼多的草藥,肯定也有很多植物是可以吃的吧——不然怎麼發現草藥能治病的。

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熱的肚子,江洛洛抓住少年戈的手臂,搖了搖頭。

她抬手比劃了一下,儘管不知道少年戈能不能明白什麼意思。

“洛,你是說,小蟲子?”少年戈竟然真的看懂了!

江洛洛連連點頭。

“不用擔心,洛,部落的火種庇護著我們,無論是蟲子還是什麼,都不會靠近火種的。”少年戈指著山洞中間的火堆開口。

不是,火種到底是什麼啊?江洛洛瞪大眼睛看著火堆,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也許是裡面的木柴更抗燒?這是什麼木頭,怎麼燒了那麼久都沒有變化的。

見到幼崽被火堆吸引了注意力,少年戈也起身,收拾起山洞裡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曾經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被火燒了個乾淨,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他和她了。

“洛,你在家裡待著,我去換點東西回來。”少年戈將青年巫給的草藥放好,認真囑咐了一下火堆旁的江洛洛,這才拿起一塊肉轉身走出山洞。

沒有錢幣,以物易物嗎……江洛洛思索著,還真是有夠落後的時代。

她也沒有閒著,說到底這也是她以後要住上很久的家,自己也要出力才行,不能全部依賴那個也才十六歲的少年。

在柴火堆裡,挑出了一把有些潦草的掃帚——用一些比較纖細的枝條捆綁起來,非常簡陋的掃帚。

江洛洛將一些邊邊角角,少年打掃時忽略的地方重新清理了一遍,因為地方不大,且工具簡陋,打掃不了太細緻,所以也沒有花江洛洛多長時間。

而後江洛洛又去把木柴堆清理了一下,將乾爽的木柴都堆放在另一塊比較乾爽的地面上,潮溼的木柴則是擺放在火堆旁邊,依靠火焰的溫度將其烘烤乾爽。

轉頭看見那幾塊肉還擺放在地上,江洛洛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這種放置方法,挑選了一些差不多長短粗細的木柴,用“井”字的堆疊方法,疊出了一個小的木臺。

儘管只離地高出十幾釐米,可那也是離地了!

把肉塊放在木臺上,江洛洛才覺得舒服不少——強迫症是這樣的。

這時候,離開了很長時間的少年戈回來了,手裡還抱著許多東西。

江洛洛迎接上去,想要幫少年拿一點東西,突然看見對方的手中,還拎著之前拿出去的肉塊。

不是以物換物嗎?江洛洛眨了眨眼睛,看向少年戈莫名紅了的眼眶,恍然。

那些族人應該是沒有要吧,雖然他們無法收養一個失去父母的可憐孩子,卻能夠力所能及的給予一些幫助。

幾件穿的有些舊、還有些破損補丁,但是清洗的非常乾淨的獸皮衣服。

一些有破損痕跡,上了年頭,但是還能夠使用的工具。

以及一堆晾曬好的乾菜,裡面甚至還有幾顆脆生生的紅色果子。

……

江洛洛記得,青年巫和首領旌談話時,說過自己昏迷了有十幾天時間。

這十幾天時間裡,少年戈恐怕就是一個人住在這個山洞裡的,但是因為他心中的愧疚與自責,他並沒有主動和周圍的族人接觸,也沒有想過要去佈置什麼東西,只是保持著最基礎的生活條件。

或許他還會怨恨自己為什麼還能在這裡吃東西、睡覺,為什麼只有自己還活著。

只是因為江洛洛,他才會想要和族人交換物品,為江洛洛提供更好的生活。

也因此,才終於發覺族人對他的擔憂關照。

江洛洛輕輕拉了一下少年的手臂,讓紅著眼睛的少年順著她的力氣蹲下身子。

少年戈茫然照做。

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灰塵的幼崽,輕輕的抱住少年的頭,不能說話的她發出輕柔的“啊啊”聲。

難過就哭出來吧,沒關係的。

“對不起、洛、對不起……”少年在那個幼小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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