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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謝飛卿半邊身子都被酒水浸透,溼噠噠的著實不舒服,蘇灼光用帕子擦不乾淨,就吩咐太監帶謝飛卿去換身乾爽的衣裳。

“大人,這邊請。”太監領著謝飛卿去了第二幢暖閣,這裡本就是留給貴人休憩的,裡面有幾個宮女在擦除窗邊的雪跡。

太監將門合上,恭敬道:“大人若有其他事可傳喚奴婢,宮女正給衣袍薰香,待會兒給您就能送來。”

謝飛卿走到內室,將外面的衣袍脫去,幸而冬日的衣裳厚實,棉絮吸了酒水後,沒將裡衣搞溼。

謝飛卿將衣袍放在屏風上,忽而聽得“吱呀”一聲,冷冽的風雪從門縫中鑽入,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以為是送衣物的宮女,道:“放在屏風上即可。”

可等了老半天,對方也不將衣物遞過來,他又道:“放到屏風上。”

屏風那頭人影愈近,身形卻不似女子般嬌小。

他蹙眉,那太監不是守在外面麼?

來人裹著寒氣,踱到屏風後,語氣輕快:“衣裳給你送來了,還滿意嗎?我的探花郎。”

謝飛卿眸子一沉,轉瞬又淡淡道:“區區一件衣服,哪裡敢勞煩侯爺。”

衣服搭在楚煜臂上,他歪頭笑道:“飛卿這是不認識我了?”

謝飛卿墨色的瞳孔望著他,也不言語。

楚煜沒將衣服給他,腳步沉穩,不緊不慢地朝他逼近,把謝飛卿逼至小榻前,堵得他跌坐在榻上。

“侯爺這是做甚?”謝飛卿雙手撐在身後,抬頭凝視著楚煜,衣衫單薄,鬆散的領口覆在肌體上,彷彿略一低頭,便能窺見無邊春色。

楚煜單腿跪在榻上,微微俯身,髮絲搔在謝飛卿的脖頸間,又沿著絲滑的肌膚探入鎖骨下方,叫囂著要往更隱秘的部位伸去。

楚煜略一側面,鼻尖就觸碰到謝飛卿的耳朵,他啟唇道:“探花郎真是忘性大,我的臉現在還疼著呢。”

溫熱的氣息撲在敏感的耳尖上,不是情人間的撒嬌瞋痴,卻莫名引人心慌意亂。

謝飛卿將左臉別過去一點,尖尖的下巴擦過楚煜的唇角,他低聲問著:“是這裡嗎?”手輕輕摩挲著楚煜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只是毫無技巧的一圈一圈撫過。

指腹與臉頰摩擦發出特有的柔聲,激得人五竅窒息一般的酥麻,偏生謝飛卿慢慢地摸著,不願給個痛快,楚煜將他的手握住,輕攥入掌中,咧嘴一笑:“我竟不知探花郎還得空去仙玉樓中……”

謝飛卿睫毛微微動了下,等著他說。

“當小倌。”

謝飛卿右腿掃了過去,楚煜也不躲閃,生生捱了這一下。

楚煜受了那一腿,眼也沒眨,將衣服放在榻邊。

“探花郎快些將衣服換上,可別感染風寒了。”

謝飛卿坐直身子,心想,不是你一直在這霸佔衣服嗎?

楚煜悠哉遊哉地坐在榻的另一頭,半倚在榻邊,見謝飛卿站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抖開衣袍。

恰好謝飛卿站在正對窗欞的位置,雕花窗欞雖然緊閉著,但雪光映在窗外,再狡猾地透過窗欞灑在謝飛卿身上,一襲白色裡衣在光線的映射下好似透明,卻又望不真切裡面的身軀,虛虛實實地顯出謝飛卿精瘦有力的腰身,無端勾人。

該死的……

楚煜嚥了下喉嚨,扭過頭,不再看他。

謝飛卿將衣裳換好,轉身對楚煜說道:“飛卿先行一步。”

楚煜大剌剌跟在他身後,謝飛卿權當沒看見,兩人踏出這幢暖閣,隱入傲然的梅花中,剛沿著小徑走到幾座假山間,就聽見有人輕聲私語。

“公主,奴婢今兒在宮道上瞧見了武陵侯,真是氣宇不凡,光是身形就要比旁的男子高上不少。”

武陵侯,可不就是自己身邊這位?

謝飛卿似笑非笑地看了楚煜一眼,楚煜將右手食指豎於唇前,左手撥開黑色的枝椏。

不遠的一樹梅花下有三人緩步行走,一個奴婢打扮的人撐著把紫紋油紙傘為昭平公主擋住風雪,另一個則扶著公主,以防溼滑的雪地讓她摔著。

昭平公主抿唇笑道:“在暖閣中,我和世家小姐從窗邊都瞧見了武陵侯,確實龍章鳳資,與京中的子弟大不相同,但……”她美目流轉,停下腳步,似在細細回想。

“我更心儀探花郎。”

女兒家的心事被流風吹入假山間,讓兩個男人聽了個正著。

楚煜垂首:“恭喜探花郎,不日則能迎娶公主。”

他語調平常,不帶任何別的感情,謝飛卿卻品出幾分諷刺,道:“侯爺這是吃醋了?”

楚煜氣笑道:“我吃什麼醋?”

“難道不是因為公主更喜歡在下,將侯爺比了下去?”

楚煜繞到謝飛卿身前,眼睫低垂著看他,謝飛卿在男子中已經算是高挑,也只堪堪到楚煜的下巴。

楚煜撩開謝飛卿一側的碎髮,按了按那個微微腫起來的包,他道:“謝凌,你是林世白的門生。”

林世白,當朝首輔。

燕王宮變那日,是林世白帶著一眾官員在午門前迎接新皇,燕王登基後,將他升為首輔,楚煜在塞外的這兩年,朝堂中能與之抗衡的便是恆王。

額頭的傷處隱隱作痛,謝飛卿眯了眯眸子,將楚煜的手拂開:“侯爺想說什麼?”

楚煜不搭他的話,自顧自道:“明日,皇帝便會下旨,封你為兵部侍郎。”

自己要當兵部侍郎,謝飛卿自然是知道的,這是林世白在皇帝跟前一力舉薦的結果。

謝飛卿眸子漸漸冷下去。

武陵侯到底在朝中安插了多少眼線?

楚煜將謝飛卿頭頂的落花摘去:“成為駙馬後只能任閒職,林首輔真是虧大了。”

謝飛卿可不會認為楚煜這是好心提醒自己,明目張膽地對政敵指出利害之處,要麼愚鈍不堪,抑或——

危險至極。

謝飛卿凝視著楚煜,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望進對方眼底,卻什麼也看不清。楚煜就像一匹狼,環伺在他身側,就等著時機一到,亮出長齒,將他的皮肉撕開,舔舐內裡鮮嫩的潤肉。

這狼平日裡漫不經心,慣愛懶洋洋地躺在野草中,迷惑敵人的感官,可謝飛卿卻隱約感到無邊的莫測,不是對前路的未卜,也不是對生死的渺茫,而是獨獨對野狼的捉摸不透,他突然想將自己裹入貝殼中,讓這狼縱使咬碎了利牙,咬出了血沫,也傷不到他分毫。

黑夜中掠過一聲驚叫,很快又變成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呼喊試圖穿過蒙嘴的布塞,只餘無力的呻吟。

失手潑酒到謝飛卿身上的宮女蜷縮在雪地上,美麗的眸中佈滿驚恐。

本應在暖閣中飲酒的蘇灼光站在她身前,豔絕的臉上盡是陰沉,他蹲下身,捏住宮女的臉頰,惡聲道:“你竟敢從他那兒討得好處。”

宮女對視上蘇灼光眼中的恨意,只覺寒意自脊椎衝向頭骨,她不斷搖著頭,乞求地看著蘇灼光。

蘇灼光厭惡地甩開她的臉,將手往雪中搓了下,好似碰了什麼髒東西,他眼神瞥向一旁的太監。

太監得令,立時將一盆滾燙的油水潑向絕望的宮女,水珠帶著炙熱的殺意刺入宮女的肌骨,痛不欲生!

宮女頓時皮開肉綻,不顧一切地嘶啞著嗓子。

“敢發出半點聲音,就再賞你一盆。”蘇灼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宮女緊閉嘴巴,淚水和著血水滑入雪地中,滾燙與嚴寒交織,讓她一時恍惚,身上痛入骨髓的折磨又將她拉回現實,活生生受這非人的刑罰。

蘇灼光像是看待一抔土、一縷風似的盯著痛不欲生的宮女,聲音似冥界的鬼魅輕語:“怪只怪你自己偏要碰他。”

他將一枝梅花折下,想到謝飛卿偏愛這龍游梅,就多折了幾支。

對我一人好便行了,謝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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