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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兩人之所以會見面,還得從昨天說起。

作為一名“霸總”,江白辰可謂日理萬機,半夜燈光朦朧,正是熱辣勁舞跳得高興的時候。

“感謝辰辰寶貝的禮物……”

江白辰看得高興,一不小心就熬穿了夜。

索性不睡了,簡單收拾東西,便叫司機提前來到醫院。

他提前弄到檢測報告單。

坐在車子後座,江白辰看著報告單上親子鑑定那一欄的99.99%以及親緣鑑定那一欄的99.99%,他陷入了久違的沉默。

親子鑑定,一般用於直系關係的鑑定,例如父子,母子。

親緣鑑定的範圍則擴大,可以包括旁系,二代親屬,例如祖孫,叔侄。

所以,江沐熙究竟和誰做了鑑定?

他看了一眼報告單上的序列,大伯和父親的樣本都是他提供,標籤也是他貼上,這兩份報告的親子鑑定顯示99.99%

難不成……

江白辰想到了什麼。

他記得昨天夜裡,妹妹莫名其妙的問他:“如果,我是說如果,爺爺還活著,你覺得有可能嗎?”

他只覺得荒謬,以為妹妹大半夜哪兒根神經搭錯。

可是,如今看來,無論焦急的拿樣本,還是DNA檢測的報告結果,都在說明這一可能性的成立。

“去影視城。”隨即,他吩咐司機道。

………………

當江沐熙回到出租屋,正打算如何解釋這一切時,恰巧看到爺孫倆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哥?你怎麼來了?”

江沐熙看向大哥,驚訝的視線一點點往下滑,直至瞥見手裡的紙張,再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的,定睛一看:

好傢伙,報告單,一毛一樣。

“不是,哥,你跟蹤我!”

江白辰一屁股坐起來:“放屁!”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檢測單,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還說沒跟蹤我?”

“就你這呆瓜還用得著跟蹤?而且你大半夜叫我去拿大伯的頭髮,挨訓了好久,我總得有知情權吧!”

“你說誰是呆瓜?你這可惡的死胖子!我都沒臉認你做哥!大伯訓你那是活該!”江沐熙反攻。

兄妹二人,剛見面,話不過五句就立馬吵起來,而且關注的逐漸偏離。

“好啊,小熙!信不信我把你的事都抖出去!”

“你敢!”江沐熙頓時慌了,可隨即又指著親哥:

“你敢抖出來我就敢去跟半夏姐嚼舌根子!”

“你敢!”這次,江白辰的聲音比江沐熙還要大聲。

嚼舌根子……好歹毒的陰謀!不,陽謀!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

眼見倆人快動手了,江萬山故意咳嗽了幾下。

“咳咳……咳咳……”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兄妹二人感情不是一般好,估摸著從小打到大,而且都掌握著對方的小秘密,互相掐著對方脖子。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兄妹二人惡狠狠的瞪了個眼神後,便收拾起玩鬧。

江白辰難得的嚴肅,手上遞過親子報告單,說道:

“如果報告顯示沒錯的話,您和大伯,我爸屬於親子關係,和我們也具有親緣關係。”

“我知道。”江萬山坐在沙發上,十分淡定的說道,就像是陳訴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所以……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江白辰眯起眼,目光變得精明起來。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爺爺,他更多的則是考慮對方的突然出現是否帶著其他目的。

要知道,當年奶奶懷胎五月,這個傢伙在最困難的時候離開,讓奶奶一個人撐過去,這一撐就是幾十年。

雖然蘇念語在世時對此緘口莫言,但江白辰還是探知到了許多往事。

在那個年代,蘇念語不僅要承受洪流般的流言蜚語,還要撫養幾個孩子長大,可想而知有多難。

當年,他走得輕鬆。蘇念語過世後,他也沒出現。直到五年後,他又回來了。

但現在已經不是當初,蘇念語養育的幾個孩子都在各自的領域熠熠生輝,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突然出現,這背後是否存在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江白辰需要清楚。

“沒有目的。”江萬山對上孫子敏銳的目光,這是很鋒利的覺察,與其外表胖胖的模樣大不相同。

“那您當年為什麼突然消失,幾十年究竟去了哪兒?”

面對這個問題,江萬山沉默了許久,但還是說道:

“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沒有說自己穿越了,還有系統的存在。

在唯物主義深入意識的時代說出去沒人會信。而且這個秘密他隱藏了幾十年,即使在異世界也無人得知。

他也想過隨便扯個理由,但謊言一旦編造,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彌補。

“也是,您無需向我們解釋,或者說詢問這個問題的應該是大伯他們。”

“對了,大伯他們現在知道了嗎?”江白辰看向妹妹。

江沐熙搖搖頭:“現在只有我們倆個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他看向妹妹。

江沐熙沉默了好一會,看向親哥,方才開口: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有什麼想法?”

原本她打算幫江萬山尋找家人,可找著找著,找到自己身上。

現在她只能詢問江白辰的看法了,雖然兄妹二人平日裡吵鬧,但親哥的做法以及考慮等方面比她成熟。

“首先,我們不清楚父輩那邊的態度,而且大伯那邊最近比較敏感,成功的話就能升上中心。如果老爺子突然出現,就有可能成為競爭對手的契機。”

做官這一行,要想升到那種位置,底子需要非常乾淨,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汙點,尤其是選任這種關鍵時刻。

“江聿風這邊……”江白辰想了想親爹的情況,眼神中多了一絲厭惡:

“或許他會接納您,但他現在可忙不過來,有可能給您點養老金就隨便打發。至於給多少,就看您在他心中的親情分量值多少咯。”

“至於姑姑和三叔……有點難。”這倆人一個專心科研,實驗室就是家。一個入伍當兵,部隊就是家。極少回來。

“所以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只有江聿風可以選。”江白辰攤開手說道。

“可無論江聿風還是其他人,會不會接受您就是個問題了。”

聽此,江萬山沉默著許久。

現在他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蘇念語過世後,按照當今社會的規則,他需要有人贍養。或許以他的能力不需要贍養,但需要時間過渡,以瞭解世界的變化發展。

至於他和蘇念語的子女,他說不上來他們對自己這個父親有多少親情念想,但更多的應該是恨吧?

生了他們,卻又在最關鍵的時刻拋棄,童年關於父親,父愛的概念模糊不完整……

“我覺得需要一個契機,畢竟相較於我們,父輩那邊的情緒更加複雜。”

江沐熙開口,他小時候有奶奶,大伯,姑姑等長輩的愛護,所以對於爺爺的出現處於可以接受的範圍。

“什麼契機?”

“我怎麼知道?”江沐熙撇撇嘴,她考慮的又沒那麼多。

“不過我有一個想法。”

“就你那呆瓜木頭腦袋還能有什麼想法?”江白辰見縫插針地回懟。

只見江沐熙咧嘴一笑,有種奸計得逞的詭計多端:“先讓爺爺跟你住啊?等摸清楚父輩的想法後再做打算。”

“什麼鬼!”江白辰考慮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層,畢竟他只是孫子輩,父輩還在也輪不到他贍養。

“怎麼說話的?你什麼意思,江白辰!他是你爺爺!難道你連親爺爺都不管不顧了嗎?報告單上可是明明白白寫著!”

江沐熙可算逮著親哥一回,嘴角都快翹到月亮上了:

“看什麼看?瞪我幹嘛?我雖然是女孩子,但我不介意爺爺和我一起住啊,可我這裡地方太小,不像某個人,某個姓江的胖子,住別墅!”

“你,江沐熙,你!”

“你什麼你,爺爺你看,這種傢伙,肚子大,心眼小,控制慾極強,此前喜歡……”

然而,“喜歡”二字剛剛開口,江白辰就像是應激的毛猴,連忙撲跳制止起身捂住親妹妹的嘴巴,嚴禁繼續說下去。

“你在敢說半個字我就撕爛你的嘴!”江白辰惡狠狠的警告。

“嗚嗚嗚……”江沐熙反抗,眼神向江萬山求救。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江萬山輕笑,語氣輕柔:“好了,放開小熙吧,打打鬧鬧成何體統。”

這倆人都成年了,還這般玩鬧,也幸虧只有自己人看見。

很快,三人繼續坐回沙發上。

“老爺子,您打算如何選擇?”江白辰詢問。

無論江萬山打算如何與自己的子嗣相認,他都沒權利阻止,他能做的也只是將可能產生的負面結果儘量減少。

江萬山:“我打算先去你那兒,找個機會再與他們相認。”

先適應這個世界時代的變化,萬一兒女都不想理會自己,那他也好生存,免得到時候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寡老人。

“可……我這……我這邊亂糟糟的……”

江白辰還想說下去,但江沐熙把手放在脖子處,做出磨刀狀威脅。

“但也不是不能住人,您需要有心理準備。”

最終,江白辰還是妥協了。再怎麼說都是他爺爺,就當看在奶奶的份上吧。至於親妹妹的威脅,他直接無視了。

“對了,哥,別忘了給爺爺製備衣物。”

“知道了知道了。”江白辰起身,打電話吩咐阿姨收拾出一間房子。

準備離去之際,江沐熙拉過老爺子,來到親哥聽不到的角落,說著神神秘秘的悄悄話。

“喂,小熙,幹嘛呢你!”隱隱約約,江白辰的青筋跳動,總感覺這個親妹妹在背後說他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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