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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一”長假的第二天,陳浩然請 我吃晚飯。

與他相親回來,心裡已經決定不打算再見面了,自然是不會應約去與他一起吃飯的,但是那天晚上老俞和老何剛好有應酬,我又不想跟著她倆去,晚餐正愁沒著落,有人恰當好處地主動請客,一時興起也就答應了。

昨天相親見面,沒好好化妝,被陳浩然奚落了一番,今天出門前,精心梳妝打扮了一個多小時。

鹿肉館是一棟仿明清的二層建築,在將軍山的半坡上。從二樓的窗戶,可以遠眺寬闊的湘水江面,風景優美,環境幽靜。裝修更是古色古香,高貴雅緻,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地方。

我走進餐廳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二十幾分鍾,陳浩然選好了二樓臨窗的包間,正在悠閒地喝著茶。

“還以為放我鴿子了呢?”陳浩然還是一派輕鬆隨意的調調。

“不是故意的哈,一時沒找到地方。”有些尷尬地解釋一番。

“哈哈,等女生是應該的,只等了二十分鐘,遠遠好於我的預期,只是有些擔心你會故意整我。”

“今天的約會,俞同學誠意滿滿,在下受寵若驚!”陳浩然盯著我的臉,認真地看了好一會。

“看什麼呀,本姑娘臉上有哪不對勁嗎?”

“沒,沒,沒,就是一個字,‘美’!嫦娥下凡,也不過如此!”

“終於有點理解豬八戒他老人家了,如果是我,站在如此不可方物的仙女面前,即使不是醉酒,也很難保證不會犯錯誤!”陳浩然說得一臉的正經。

“少貧嘴,說說看,今天請本姑娘吃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還選在這麼奢華的地方?”

“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切,鬼才知道你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呢?一併說來本姑娘聽聽。”

“假話,就是我媽逼我來的,說什麼追女孩,要趁熱打鐵,加快進度,爭取一錘定音。”

“真話嘛,是自己想來的,經過昨天晚上的慎重考慮,我決定正式追你了!”

“陳同學,你是假話真話說反了吧?”

“我是認真的,真是對你動心了!誰叫你美得如此超凡脫俗呢?”陳浩然突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少來,你就是一張嘴夠甜的,前一任也是這樣騙到手的吧?”

“錯了,錯了,前一任可是她追得我,我只是不忍心拒絕而已!”

“這樣說你的前任,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哎呀,我說的是真話,你怎麼就不信呢?”我相信他說的也許是真話。如果在大學裡,遇到像他這樣陽光帥氣的男孩,我都有可能主動出手。

“與前女友分手才一個月,就對另一個女孩動心思?你怎麼這麼花心呀!”

“這跟時間沒關係吧?哪條法律規定空窗期的期限了!”

“我這兒的法律規定了!想追本姑娘可以,等分手滿一年再說吧!”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再考慮考慮,時間再短點,半年如何?……好,好,七個月?八個月?最多十個月,就這樣,成交!”陳浩然一副潑皮無奈的樣兒,我笑得差點緩不過氣來。

……

邊吃邊聊,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不得不承認,與陳浩然在一起,還真是輕鬆愉快,雖然只有兩次交往,但我們之間似乎已經是老朋友了。

小時候的朋友和同學,大都去了外地發展,在沙南本地實際上沒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認識陳浩然,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清閒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七天長假,除了與陳浩然約會了兩次,陪著老何逛了兩次街,其他什麼事也沒幹,假期很快就過完了。

新的一週,回到高嶺上班,上午一頭扎進無邊的財務數據當中。

下午剛到辦公室,就接到老武的通知,讓我和協調部的老王,一起去一趟鄭賢明的辦公室。

自從上次的陰謀沒有得逞,鄭賢明對我完全換了一副嘴臉,收起了偽善親和的面具,變得冷若冰霜,居高臨下,完全是領導對下屬的派頭。

站在鄭賢明的辦公桌前,我和老王都極不自然。

鄭賢明板著一張面目可憎的臉,並沒有讓我倆坐下說話的意思,而是將手中的玻璃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你們協調部是怎麼搞的,幾個問題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處理好!”

“竹園茶場茶農要求賠償的問題,老百姓還在糾纏不清;高塘茶場的出入路問題,斷路阻工的事件還時不時地發生,化肥農藥經常上不去,已經嚴重影響了茶場的正常生產;大崗茶場的水源問題,當地老百姓還在無理取鬧,好在今年雨水充沛,沒有出現大的旱情,否則就會有大麻煩!”鄭賢明語氣很重。

“鄭總,這幾個問題都涉及到賠償經費的問題,公司不願出錢,協調工作沒法做呀!”老王臉上掛不住。

“什麼公司不願出錢?這錢公司該出嗎?什麼問題都用錢解決,還要你們協調部幹什麼呀?”鄭賢明的音量又明顯提高了八度,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老王還想再爭辯幾句,鄭賢明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

“再給你們幾個月的時間,這三個問題,在年底前,必須化解好,如果再出現鬧事和堵路的情況,唯你們是問!”

老王還想再說些什麼,我扯了扯他的衣服,兩人退了出來。

“這明擺著是一個是無解的問題,公司不出一分錢,老百姓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從鄭賢明辦公室出來,老王一臉的委屈。

“老王,你也別上火,明天咱倆一起再去找找鄉上的幹部,與老百姓再溝通溝通”我知道鄭賢明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態,目的完全是針對我,只是我沒辦法與老王明說。

“俞總,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已經找過鄉政府無數次了,他們也盡是和稀泥,他們明著沒說,實際上也是希望公司出點錢,息事寧人。”

“公司近年來效益不錯,也就這點小錢的事,我就不理解了,為什麼不可以花點錢買平安。”老王仍然鬱憤難平。

我不好怎麼安慰老王,只能敷衍幾句,讓他不要太擔心,問題總會解決的,至於能不能解決,如何解決?我心裡其實也沒有一點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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