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不讓我回房間,拉住我逼問,“上個週末,說好相親的事,你不會又改主意了吧?打算怎麼安排呀?”
“全聽您的安排呀!時間、地點、人物,全憑您老做主!”我大大咧咧的回應道。
“不就是見幾個男孩嗎?應付一下場面而已。” 心裡這樣想著,也就沒什麼壓力了。
“這可是你說的哈!”
“是啊,堅決服從老媽的安排。”
老何這才心滿意足地放我上了樓。
雖然只是應付一下老何,但內心還是有一點點的期待,“那個將要與我相親的男孩,會是什麼模樣?真會如老何說的那樣帥氣嗎?”
人生的第一場相親,被安排在2011年國慶長假第一天的下午。
地點選在了沙南市湘水江邊的“八一”路,緊鄰步行街一家有名的連鎖“咖啡館”。
下午的咖啡館,沒幾個顧客,顯得很安靜,只有舒緩的輕音樂,在偌大的空間裡流淌。
老何牽著我,老何同事領著她兒子,在咖啡館的大廳裡接頭成功。
兩個女人,親手將一對相親對象,安排在靠著江邊的一個小包間裡,坐都沒坐下來,就手挽著手走了。
“你們倆慢慢聊,我們逛步行街去了哈!”我們家老何還真是奇葩一朵,以這樣的方式,如此灑脫地將親生女兒,交到第一次見面的男孩手裡,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坐在我對面的男生,從目測來看,比我高大半個腦袋,身高應該在180釐米左右,身材修長,皮膚白淨,長髮小臉,細眉大眼,鼻樑高挺,整體感覺陽光乾淨,算得上穩穩的帥哥一枚。
與程峰的高大魁梧、陽剛英武相比較,感覺一個是粗壯大漢,一個是白面書生,一個是西北的白楊,一個算是江南的垂柳。
單從外型上來講,兩種類型都挺好看的,我都喜歡。
“剛才你說你叫什麼名字呀?我沒聽清。”本來就是抱著好玩的心態來的,自然就不會有一丁點的緊張和尷尬,上來就以調侃的語氣對話。
“陳浩然,唐代詩人孟浩然的同名兄弟,今年26歲,三年前從北方師範大學畢業,在沙南市教育局上班。”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男孩衝我笑了笑,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這是來相親嗎?我怎麼感覺不到一點誠意呀!”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兒,忍不住懟了一句。
“哈哈,沒誠意的是你吧?”
“我怎麼沒有誠意了?”
“一個女孩子,出門相親,不塗口紅,不描眼線,連個妝也沒化,是有誠意嗎?再說了,像你這個級別的美女,會沒有男朋友?我媽信你,我可不信。”男孩繼續一臉的漫不經心。
“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姑娘沒化妝呀?實在不好意思,本姑娘目前確實單身,只不過來相親嘛,還真沒帶誠意來,應付我媽而已。”
“聽你的意思,你好像你不是單身?是有女朋友的?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緊接著話茬嗆了他一句。
“原本是有女朋友的,不過一個月前分手了。”
“呵呵,陳同學,你也忒那個……點了吧?剛被別人踹了,就來相親找安慰!”
“分手是事實,被人踹到不至於。大學畢業後,她選擇北漂,而我回了沙南。距離遠了,時間長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其實彼此心裡都清楚,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上個月,我就乾脆挑明瞭唄。”
“不過,有一點我們是相通的,出來相親,純屬是為了完成我老媽的任務。”陳浩然又補了一句。
……
雖是初見面,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生疏拘謹,嬉皮笑臉,嘻嘻哈哈,無所顧忌地彼此擠兌,倒是挺自然、挺親切的。
就這樣,我與陳同學漫無邊際,毫無目的地,一會聊到大學裡的那些事,一會聊到當下的工作,東拉西扯了一下午,直到老何她們回來接我們。
陳同學不但外表看上去挺舒服的,與之交談也挺舒心的。如果不是在此之前遇見了程峰,算是心有所屬的話,我敢打賭,我與陳同學之間,說不定還真有戲,至少我不排斥他,他也好像不反感我。
所以說,愛情,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見合適的人,早一天或晚一天都不行。
“感覺怎麼樣?有戲嗎?”還在回家的路上,老何便顯得急不可耐。
“感覺還行,先交往著看吧!”前半句是實話,後半句則完全是為了安慰老何,我是真沒打算再與陳浩然有聯繫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說哈,他爸是大學教授,她媽你也見了,也是知識女性,家庭條件不錯,家教也挺好的,都是有素質的人。男孩更是一表人才,你倆也挺般配的!”
“知道了哦!好像就要把我嫁給他似的,這才哪跟哪呀?你就這麼著急把我嫁出去呀!”我故作生氣的樣子。
老何於是不再追問,但一路上卻明顯可以感覺到,她的喜笑顏開和心情大好,好像我與陳浩然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第二天下午,剛剛美美地睡了午覺起來,陳浩然就打來了電話。
“晚上有空嗎?夫子路新開了一家鹿肉館,味道不錯,想請你吃晚餐。”
“打我電話幹啥?相親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還有必要再見面嗎?”我說話直言不諱。
“不就是一起吃個飯嗎,又不是約會,你緊張啥嗎?”
“就算是我感謝你幫忙,讓我完成了相親任務,省去了我老孃整天在耳邊‘叨叨’過沒完沒了,這總行了吧?”這傢伙還真是個人才,這樣的理由也想得出來。
“那好吧,我考慮考慮!到時候看心情再說。” 我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不見不散!“陳浩然卻高興地掛了電話,好像我已經答應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