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力氣說話,看來問題是不大。”陸司溟閒適地坐在椅子上,看到床頭櫃上放著果籃,從裡面拿出一個蘋果慢悠悠的削。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陸司溟是你自己不相信!是你親口說的你會打掉!你不會記性差到把這些話都忘了吧?而且……在這個孩子和你的心上人之間,你的選擇不一直很明確嗎?”她沒忘記她在醫院打給陸司溟的那通電話,他很清晰直白不留餘地的告訴過她,孩子他不會留下。
嘗過了一次失望,又怎麼會想再嘗一次。
陸司溟忽然有些難受,像是堵了口氣再胸口上,他討厭秦煙自以為是,什麼事都瞞在心裡,她要是明確告訴他她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或許他昨晚不會急著讓她抽骨髓血。
“秦煙你說這麼多也改變不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死掉的!”
秦煙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以前喜歡陸司溟的時候覺得夕陽無限好都沒有他好,而現在不喜歡他了,那是千山鳥飛絕都沒有他絕。
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聽的心裡膈應的慌,她想這個孩子勉強保住了也會被他氣沒。
秦煙閉上眼睛,心裡暗示自己別生氣,生氣容易變老,生氣容易流產,氣出病來得不償失,今天過了她還有明天,還有未來,為了一個渣男生氣不值得,等陸司溟把她玩膩了,她就帶著她爸和孩子走的遠遠的,到時候就再也不用聽到他的聲音和他那張臉了。
秦煙有時候都不得不感嘆自己適應能力強,很快就接受了陸司溟從來沒愛過她的事實。
就跟做了一場夢,鏡花水月,醒來後會感到一些空虛。
她相信,很快她就能把陸司溟徹底放下,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下午的陽光正好,從窗戶外照進來,在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絲暖意。
陸司溟盯著秦菸嘴角上揚的笑容,目光逐漸轉冷。
他心裡面倏地升起一股不甘心,不甘心秦煙能這麼冷靜,醒來後不哭不鬧,好像那個屬於他倆的孩子可有可無死了也無所謂。
陸司溟咬了咬牙,陰測測道:“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對,就算你告訴我,那個孩子也不該留下來,我每次和你做完都會給你吃藥,誰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秦煙忽然感到慶幸給她做手術的醫生沒有告訴陸司溟孩子保住了。不然以陸司溟的多疑症,等待她的結果就像是那場噩夢。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孩子已經沒了。”
倆人在一起沒什麼話可說的,病房裡安靜到只能聽到削蘋果的聲音。
陸司溟這種人優越感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長得好,就連一雙手都出挑的好看骨節分明十分修長。
“你什麼時候幫我解決秦家的債務。”
“急什麼。”
“吃一墊長一智,我總不能一直被你騙,骨髓血我已經抽了,你總該兌現一下諾言。”秦煙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忽然覺得後背那兩個針孔又疼了起來。
救完陸司溟的心上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利用的價值。
雖然是簽了協議,但說難聽定那樣的協議根本沒有法律保障,陸司溟可以輕鬆撕毀。
“放心,這次不騙你。”陸司溟切下一小塊蘋果,刀尖插上把玩著,他眼眸淺笑讓人看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麼。
“你要是早同意抽血,這半個月也不用這麼辛苦的東奔西跑的借錢遭這麼多罪,被那些人冷眼旁觀嘲諷的滋味兒不好受吧。”陸司溟想不通,秦煙那麼硬的傲骨能捨下身去求那些人,為什麼就不願意在他面前服一下軟?把自己折騰的像只流浪狗。
秦煙臉色有些難看:“我以後會乖乖聽你的話。”
陸司溟滿意秦煙的聽話,握著刀把,將插著蘋果的水果刀抵在秦菸嘴邊,語氣溫柔:“獎勵你的,吃了。”
陸司溟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或許有幾分溫柔親暱,可秦煙覺得覺得恥辱,他對她的態度無論是昨晚讓她當街下跪,還是今天喂她吃蘋果,都像極了是在訓練一條不聽話的狗。
秦煙哽了哽喉,屏住呼吸張開嘴含住那塊蘋果,四目相對。
秦煙那雙眼睛十分漂亮,像桃花眼,上眼角又有鳳眼上挑的弧度,一瞥一笑都勾引人,瞪著眼睛生氣的時候都顯得人特別的乖。
但是現在她的那雙眼睛雖然還是澄亮,但卻黑的像望不到底的深淵。
陸司溟抽回水果刀,把刀和蘋果放在床頭櫃上,手上沾了點果汁,黏的有些不太舒服,他抽了張溼紙巾擦乾淨手扔進垃圾桶裡。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等……”秦煙叫住他,“我們簽了離婚協議,什麼時候去辦離婚證?”
只有拿到離婚證了倆人才算是真正的離婚。
“等你能下床出院了我們就去辦離婚證。”
從今往後,秦煙就只是他的情婦他的傭人,這是他原本的計劃。
但是這會兒聽到秦煙提出辦離婚證手續時,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氣,有什麼東西在心中刺了一下。
這種感覺越是忽略越忽略不了,停留在那裡,不疼,但總之不舒服。
陸司溟轉身,略有些煩躁地離開了病房去了江語柔那兒。
他剛走沒多久,孫禮就回來了,手裡提著個袋子。
“秦小姐,這是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你的手機也在裡面。”
秦煙接過袋子,從衣服裡拿出手機,手機還有電,上面有幾通她爸打來的未接電話,除此之外還有些垃圾短信,秦煙翻完後也沒翻到她想看到的,她放下手機又從另一個衣袋裡拿出昨晚她籤的那些協議。
所謂的離婚協議就是淨身出戶,賣身協議是秦煙第一次看,以前也就在小說上看看,感嘆小說裡沒有人權,但其實現實中更沒有。
她就像是一隻寵物被套上了項圈標註了屬於陸司溟的名字。
協議上沒有準確的時間,她要想離開,要麼死要麼等陸司溟玩膩。
“人渣。”秦煙情不自禁地把心裡話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