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客氣了,我家少爺已在裡面等候多時,請隨老奴入內。”
徐福笑著在前面領路,與曹鑠一起進入甄儼所在的書房。
曹鑠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身形修長,皮膚白皙,英武俊朗的面容,透著幾分儒雅的氣質。
一雙靈動有神的眼眸,宛如一道深不見的寒潭,透著幾分讓人心悸的神秘。
腰間繫著一條淺白色的錦帶,腰帶上掛著一塊荷玉。
足踏白絲履,跟隨在徐福身後,一步步走進書房,好似謫仙臨凡。
躲在屏風後面的甄家五姐妹,透過屏風上面道道縫隙,望著如同仙宮畫卷裡面走出的曹大才子。
儘管她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依舊被他的容貌,氣質,給深深的震撼了!
曹鑠望著主位上一襲青衣儒袍,面容略顯憔悴,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知道此人必是甄家現在的掌舵人甄儼無疑,他笑著上前抱拳見禮道:“曹鑠見過世兄。”
“子默兄客氣了。”
甄儼仔細打量曹鑠一陣,連忙起身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那張略顯憔悴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絲恭維的微笑:“儼在豫州的時候,便久聞子默兄才子之名。今日終於有幸見到本尊了。”
辨別金佛真偽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整個洛陽能求的人,甄儼都已經求了個遍。
他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已經寄託在曹鑠的身上。
若是連面前少年都沒有辦法,那他們甄家便只能與狼子野心的袁紹聯盟。
曹鑠在甄儼的攙扶下,順勢直起來腰身。
心中卻對甄儼引自己書房見面,以及過分的親近有些迷惑。
這個時代有點身份的人物,他們的書房,甚至比女子們的閨房還要隱秘,非心腹,嫡系親人不能入內。
曹鑠實在想不通,甄儼為何將一個首次謀面的陌生人,引入自己的書房見面。
“世兄之言,讓鑠受寵若驚。”
曹鑠望著過分親近,甚至帶著一絲恭維的甄儼,心中愈發迷惑起來。
他在洛陽文壇雖然有些薄名,但也不至於讓甄儼這種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做到如此謙卑的地步。
曹鑠將放入袖袋,準備取出裝著香皂木盒的手,不動聲色的抽了回來。
他知道自己昨天提前準備的說辭,面對此刻處處透著古怪的情況,或許已經不再適用了。
“子默兄太謙虛了,咱們坐下聊。”
甄儼笑著將曹鑠拉到一側的茶几旁,席地跪坐了下來。
對於這個時代的跪坐方式,剛開始曹鑠頗不習慣。
當明白其中的原理後,他也漸漸入鄉隨俗,適應了下來。
“子默兄博才多學,儼有一事請教……”
甄儼與曹鑠寒暄了幾句,最後還是問出甄家迫在眉睫的問題。
“世兄有事但說若無妨,鑠必知無不言。”
曹鑠見甄儼開始說正事,神情不由鄭重了幾分。
今日甄家一行,處處透著古怪。
他心裡很好奇,甄家究竟遇到什麼麻煩,才會讓甄儼如此心神不寧。
“唉!這事情還得從陛下登基前說起……”
甄儼輕嘆了一口氣,將何家與董家爭奪皇帝位,甄家選擇明哲保身的事情。
以及他們耗費一萬八千兩黃金的巨資,為何皇后鑄造金佛。
最後被人誣陷的大致情況,一一向曹鑠說了一遍。
“……”
曹鑠聽完甄儼的講述,心中一陣無語。
他原本在心裡,就已經很鄙視袁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無恥。
為逼迫甄家聯盟,連指鹿為馬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過細細想一下,這辦法雖然很卑鄙,但卻十分適用。
何蓮信奉神佛,絕不會讓人損毀金佛。
甄家若是沒有遇到他,想自辯清白恐怕真的很難。
袁紹雖然沒有趙高的權勢,但卻巧妙的利用各種條件,真正做到指鹿為馬!
“子默兄,你可有辦法在不損毀金佛的前提下,辨別它的真偽?”
甄儼與曹鑠簡單講述完事情原委,聲音有些發顫的詢問道。
不到不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意與袁家結盟。
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
原本與這樣的家族結盟,也算強強聯手。
甚至有可能讓他們甄家,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
但!
這段時間甄儼與袁紹,袁術這些人接觸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袁家表面上說的是結盟,實際上則是抱著吞併甄家的想法!
甄儼對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很自信。
對於袁紹的狼子野心,看得十分清楚!
藏身在屏風後面的甄宓姐妹,也全都一臉緊張的望著曹鑠。
袁家讓人誣陷他們甄家,這種無恥的行為,同樣讓五姐妹心裡厭惡。
“陳賀是袁家門生,他此次冒著掉腦袋的大罪,也要行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這件事背後,恐怕是有人指使,故意為之。”
曹鑠深深看了甄儼一眼,見他神情悲憤不似作偽。
想到接下來的合作,他沒有急著回答甄儼的問題。
而是將主導這件事的袁家,直接擺上了檯面。
“……”甄儼聞言,神情微微一怔。
他沒想到,曹鑠僅通過剛才的隻字片語,就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心中對他的評價,不禁又高了幾分。
“子默兄勿要擔憂,袁家雖然勢大,但卻還做不到隻手遮天。
只要子默兄能夠幫助我們甄家,渡過此次難關,我們甄家願允諾你三個力所能及的要求!”
甄儼以為曹鑠是顧忌袁家的勢力,不敢告訴他辨別金佛真偽的方法。
他略一沉思,直接開出自己的籌碼。
“甄家三個力所能及的要求?”
自走進書房,一直從容淡定的曹鑠。
聽到甄儼這話,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甄家世代經商,乃是整個北方地區最大的商家。
他們的商鋪遍佈全國各州郡,可調動的資源無數。
甄儼力所能及的三個要求,其價值實在無法估量。
曹鑠怎麼也沒想到,甄儼為了躲避袁家的逼迫,居然願意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
不過細細一想,心裡很快就釋然了。
歷史上,甄儼好像在甄宓十幾歲的時候,就離奇的去世了。
從此甄家,便徹底成為袁家的附庸家族,直至袁紹兵敗跟著他們一起殞滅。
甄儼能夠在自己父親甄逸去世後,依舊維持甄家照常運轉。
他的智商與眼界,自然不會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