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還是沒有睡醒吧,林大人你打我一下。”
朝堂之上開始紛紛互相你掐我我扇你,在一片哀嚎之中所有人已然明白這不是夢。
初瑤在太監的引領下從一側邁著步子出現了眾人眼前,所有人的眼珠子都下意識跟著她動。
一時間大家都紛紛默契的回頭去看大殿外面的日晷的確是卯時。
女帝今日居然準時了?!
初瑤坐上龍椅,習慣性的想翹起二郎腿,忽然注意到底下無數雙正定定看著她的眼睛,這才忍住沒犯錯。
還除在懵逼狀態中的百官,像是看著自己祖墳被刨了一般驚恐,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從上位到現在從未準時上早朝的女帝,今日竟然會如此嚴守時間?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暗暗揣著整人的心思?
直到小包子善意的提醒咳嗽了一下,眾人這才回過神,皆手忙腳亂的跪地,聲音參差不齊道:“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世都是在電視劇裡看到皇帝被文武百官恭敬的稱為,如今親身感受之後,初瑤不得不說,真的是爽爆了!
但是表面依舊風平浪靜道:“諸愛卿平身。”
眾人接著接連起身,這時門前的護衛忽然攔著一人,“慢著!”
初瑤的視線下意識望過去,只見那是一位面如冠玉的偏偏少年郎,眼眸如同清雋的水墨點綴,鼻翼高挺,唇如玉色,初瑤當即便看的呆了,這人……長的真是太好看了。
看到來人是這位之後,朝中幾位官員立即帶著刻薄的語氣道:“我當是誰呢,又是蘇少師啊,您的架子可真大,還讓陛下等著你,真好好威風啊。”
那玉面郎君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初瑤,淡色的眼眸之中微微露幾許訝異來,但轉瞬便被他的冷然壓制下去。
初瑤的心頭一跳,他剛剛那個眼神,似乎傳達的是厭惡。
初瑤似乎發現氣氛有些微妙,所有的官員眼神都開始悄悄朝她這邊瞄,似乎在等待看一場好戲。
“放他進來吧。”初瑤朗聲道。
話音剛落文武百官頓時驚的瞠目結舌,連那玉面郎君平靜的臉上都有幾分錯愕。
初瑤忍不住蹙了蹙眉,她不就開恩讓他不受遲到的責罰進來嗎?這對皇帝來說小事一樁啊,這些人怎麼一個個嚇的像看見鬼似的?
她下意識勾了勾手指,示意小包子湊過來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這名玉面郎君名為蘇轍,是京城有名的世家才子,科考高中探花,被先帝任為宿主的講師。
但是司徒初瑤對這位老師卻是十分的排斥反感,曾經她還是公主時就每日想盡辦法折磨這個老師,成為女帝之後更是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因這位蘇先生,總是不怕死的忤逆她的意思,而且幾番出言訓斥她奢淫的行為。
這簡直就是個寶貝啊,正直無比有氣節又清高,初瑤簡直喜歡還來不及,為什麼這身體的前主怎麼就捨得怎麼欺辱他,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本以為這身體的前主是個看見美男就沒有魂了的花痴少女,誰知道也有例外的時候啊。
後宮那些個鶯鶯燕燕娘裡娘氣的男人加上也比不上這一高貴的天山雪蓮啊。
初瑤心默默滴著血,不知道這位公子的氣量大不大,她現在認錯挽回還來得及嗎?
說著蘇轍已經邁步進入大殿,但是所到之處 所有人一一遠遠避開,像是躲避瘟神一般。
初瑤又衝小包子勾勾手指示意眼前,“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包子低聲道:“陛下曾說只要有人和蘇少師私下說話或者相隔距離短於一丈就會被連座,重打五十大板懲戒。”
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搞隔離!
“陛下,你怎麼了?”小包子看著初瑤面帶痛色有些擔憂。
“哎,”初瑤的視線一頓,落到蘇轍有點坡的左腿上 “他的腿為何受傷了?”
小包子看著她面色為難。
初瑤欲哭無淚道:“我知道了,肯定還是因為我”
蘇轍被女帝懲罰捱了五十大板,左腿不幸受傷,但是女帝卻不允許他養傷,甚至勒令他不能做馬車,必須走著到皇宮,他拖著病腿又沒有座駕所以才會來遲。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難到不是你遇見了心裡的白月光,但卻發現那人已經成了恨不得你死的仇人。
初瑤簡直要忍不住出口大聲解釋,我現在就是一個單純正義聽話的好少年,蘇先生我們的仇一筆勾銷可好。
但是顯然她披著這幅司徒初瑤的招人恨的皮囊,再說自己正直善良那簡直騙鬼鬼都不信。
這個死丫頭簡直把該得罪的全部都得罪完了,初瑤覺得自己這次重生就是替這個死丫頭贖罪的。
自己前世被同僚擊斃,這一世又要被天下人怨恨不得好死,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官員此時皆都到齊了,初瑤清了清嗓子道:“前日我被人刺殺昏迷了很長時間。”
談及這個嚴肅的問題,百官的神色也不由緊繃起來。
“醒來後忘卻了很多的事,聽聞一些我曾經做的事,心覺十分不恥有愧,身為一國之君竟然做出了這麼多的荒唐事,日後吾必定會痛並思痛悔過自新……”
早朝散了之後,百官看著那抹尊貴的紅色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一時都未反應過來,女帝在任兩年,在朝堂上不是以嬉笑散漫的態度應對百官,就是視若無睹不耐煩的聽著眾人囉嗦,今日卻一反常態竟然會如此認真地悔過。
以至於眾人到現在都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夢境,剛剛那個面色溫婉眼神柔和的少女還是曾經那個一身戾氣,動不動就要懲戒百官,或者公然帶著自己的男寵在朝堂上旁若無人的嬉笑絲毫不注重身份的人嗎?
這分明就是兩個人啊。
初瑤用一日的時間熟悉了自己的身份,翻閱各種文案典籍瞭解前朝的往事,終於吸收的差不多之後,窗外已經是如墨的夜色了,放下手中的書卷之後,她不禁又想到白日那個玉面郎君,心裡做事苦悶不已,雖然已經吩咐下去撤銷對他的懲戒,但是一時似乎也難以挽回他對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