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昨天的…?”
聽到聲音,陳槐回過頭,剛剛被饞哭的小孩拽著旁邊大人的衣服。
是昨天那個戲子。
“好巧啊江小姐。”程鈺春把買下的糖葫蘆遞給小孩,順便牽住了他的手。
“好巧。”陳槐對於玩弄人家小孩的事有點不好意思。“這是你的小孩嗎?”
“不是,是老闆的小孩,不唱戲的時候我會幫忙照看。”
“哦…”
“你來喝茶嗎?”
“…嗯。”
“那我們走吧。”程鈺春說話總是帶著很親切的味道,讓人不自覺的跟著她的思路走,陳槐對她倒沒什麼懷疑,就任由自己跟著她去了。
午後茶樓里人很少,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都是老闆的朋友,一邊品茶一邊聽老闆說書。
“二爺年輕的時候見多識廣,光是講故事都能佔著這戲臺半天下不來。”
“他佔著戲臺,你什麼時候唱戲呢?”
“觀眾要求的時候我就上。”
“所以你平時就在這樓裡守著?”
“嗯,也為寫戲找找靈感。”
陳槐手託著下巴,看程鈺春幫小孩處理滴落在身上的糖漬。
她對這些瑣事沒什麼興趣,不過家鄉許久未歸,她也樂得一聽。她是在北城長大的,就住在另一條街的巷子裡,整日以乞討和小偷小摸為生,五歲的時候遇到了那位畫家,她乞討的時候,他就在她旁邊畫畫,一來二去兩人就混熟了,畫家看她年紀不大,身手卻輕盈的很,就對她說:“我可以教你點東西謀生,要不要跟我走。”
她從小就警惕的很,但鑑於自己實在是一無所有,說什麼也不虧,就跟著去了,畫家帶著她一路往南,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次接下這個單,也是想著回來看看這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結果也沒什麼變化嘛。她這麼想著,程鈺春已經把小孩送回老闆身邊。
“今晚我還有一齣戲,你要來看看嗎?”
“行。”反正沒事做。
2
晚上的茶樓依然那麼熱鬧,陳槐還是坐在角落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聽書。
“說時遲那時快,那特務刀子划過來啊,離我脖子就差半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將身一扭,從他胯下逃走了,多驚險吶。”二爺在臺上眉飛色舞,引的臺下眾人笑聲不斷。
“這人倒有講故事的天賦。”評賞幾句,她眸色一定,忽地看到一個人。
“僱主?”
他和那邊酒客們圍坐在一起,好像是醉了,臉漲的通紅。
她沒有提前得到消息,但是直覺告訴她不太對勁,還好武器都有帶著,萬一出事,也能保證僱主安全。
晚上八點,人們像往常一樣開始喊著程小姐,二爺也乖乖下臺,坐到臺下準備和客人們一起欣賞。
帷幕打開,這次的她是位女將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只有陳槐還在用餘光打量僱主那邊的動靜。
只有靠近舞臺那邊開著燈,所以那邊很暗。
她費力的瞅了半天,終於在一片陰影裡看到一位棕色紳士帽的矮個子男人,佝僂著腰,向僱主走去。
他非常矮,佝僂著腰繞著客人走,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確定了目標就在這裡,陳槐反而輕鬆起來,她把剩下的茶一飲而盡,靠在椅子上繼續拿餘光觀察他。
“長得可真夠狡詐的,一臉間諜的樣子。”
她看到這個人經過僱主時停頓了一下,接著從後門走出去。
臺上的女將軍正舞著長槍,臺下的人起身離開。
後門那邊很安靜,陳槐把他拖到巷子裡,扭斷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