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一隻小貓拐入街角,在下一秒變成了少年的模樣。
他將血袋裝進衛衣口袋,在發生慘案的窄巷前停下腳步。
鼻尖隱約能聞到淺淡的發情味…微弱得幾乎要消散。
路伊昨天在這裡遇到了發情的雄性獸人?
這條街道真是有趣…一天到晚都是想要靠雌性解決發情期的獸人!
偏偏兩次的目標都是路伊!
真是粗魯又野蠻的原始獸人。
赫默克蹙眉,有些不滿地轉身,正對上巡邏的微型機器人。
他衝鏡頭勾起一個挑釁的笑容,很快大步離開。
一小時後,微型機器人的鏡頭意外損壞。
第二天一早,路伊照常做了肉泥才去上班。
亞蘭根本不在辦公室,路伊一邊上手一邊處理工作,加上伯尼特的幫忙,她正式工作的第一天完美收官。
“雖然並非超級天才,但做什麼都很認真,面對複雜的秘書流程能很好處理。”
路伊的交接文檔上,伯尼特如是寫道。
“好,那麼最後一步…”
伯尼特給她發來一個加密地址,只有秘書權限能打開。
“這是亞蘭會長的住址,一般的私人會面都在這裡進行,你需要配合執行會長的命令。”
伯尼特又一一把細節全部發給路伊,最後嘆了口氣,
“關於會長的行程表,基本上沒有任何參考價值,一切以會長的信息為準。”
“好、好的…”
路伊全部記下,發現還有五分鐘下班。
她難得能夠準點下班,也是第一次在下班路上見到這麼多同事。
但這一路都有點膽戰心驚。
不少同事偷偷打量著她,更有人在遠處不停竊竊私語。
路伊豎著耳朵聽了一路,才發現他們在討論她和亞蘭的關係。
一個平民,如何讓亞蘭能夠為她炒了整個事務部…還把外勤部長也給炒了!
“她之前只是一個實習生吧?突然變成了會長秘書…有什麼隱情啊?”
“聽說是被以前外勤部長的女兒霸凌了,亞蘭會長很生氣這種行為,所以就把整個部門都炒了!”
“那她一個平民…值得亞蘭會長得罪貴族嗎?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關係。”
“那我猜,難道是亞蘭會長想開了,終於要和雌性約會了?”
“…扯淡,這樣的學生妹——”
“仔細看,她好像還挺好看的,皮膚真白啊。”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這麼想亞蘭會長,說不定是她加班加得好,得了伯尼特先生的認可呢?畢竟伯尼特先生早就想升職了。”
絮絮叨叨的八卦傳入耳,路伊聽得都要開始懷疑了。
亞蘭為什麼讓她當秘書啊?
總不能是一時興起…
反正當都當了,她得優先保住這份工作才對。
於是路伊微垂著眸,開始搜索家附近的駕駛學院,決定好了就付錢報了名。
回家後,路伊發現小貓不見了。
她翻遍了舊別墅,只找到了二樓露出一條窄小通道的露臺。
…小貓跑了?
路伊愣了一會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雖然她對小貓沒什麼感情,但突然離開也會讓她擔心。
高樓林立的未芒星,說實話並沒有適合寵物生活的野外,也不知道小貓能不能找到吃的,跟那些飯店的老闆賣賣萌什麼的…
路伊一邊做飯,一邊想著明天去張貼尋貓啟示,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指。
“嘶…”
她趕忙用水衝傷口,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昨天被小貓撓了之後,她沒一會就陷入了嚴重的嗜血狀態。
可現在她指頭上這麼大的口子,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路伊關掉水管,任由鮮血滴落水池。
直到鮮血凝固也沒有變化。
她深吸一口氣,有點無能為力。
嗜血變身真是越來越沒有規律了…
*
剛接手新工作,路伊的大腦每天都在飛速運轉,以至於連著幾晚都睡得死沉,連夢都沒做。
小貓悄無聲息離開,亞蘭會長回到了經常外出的狀態,她的生活難得安定了一週,眼瞅著週日到來,是她第一天學開車的日子。
路伊又順便來到小巷口,鬼鬼祟祟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絨球掛件。
她還在星網上搜了搜關於銀髮雌性的視頻,似乎也沒人提到過掛件什麼的…
路伊只能祈禱絨球掛件是掉在了某個熟悉的角落裡,突然有一天會自己蹦出來之類的…
從封鎖線翻出來,路伊轉身撞到一人。
那人戴著黑色鴨舌帽,神色鬼祟,看她的眼神有一點奇怪。
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倒像是…認識她?
路伊感覺不妙,立刻捏著帆布包離開,直奔大道上去。
身後那人果不其然跟著她…就是衝她來的!
心頭湧起久違的緊張,路伊的心跳變得極快,見甩不掉那人,她立刻調轉方向,往另一個小巷拐去。
那人跟著拐過來,卻發現路伊的身影消失了。
他四下掃了掃,猛地,一旁工地的石板迎面倒塌下來——
獸人急忙閃身避開,接著腦袋又狠狠捱了一下。
“對…對不起!”
軟糯的聲音顫抖著道歉,手裡卻做著最兇狠的事!
獸人眼神一凜,袖口露出一把匕首。
路伊一看,又奮力拿磚頭補了一下!
血從獸人的額頭流下,他癱倒在地,從懷中抽出一管藥劑,想也不想就扎進了胳膊裡!
幾乎是瞬間,他撐著身子站起,一把追上還要逃跑的路伊,拽著她的黑髮狠狠砸在了牆壁上。
路伊吃痛一聲,被砸得眼冒金星,她下意識打開了光腦呼救——
第一位聯繫人,亞蘭。
那獸人一看,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紮了下去!
“砰——!”
一聲槍響響徹雲霄,獸人的手被子彈穿透,但沾了毒的匕首依舊扎破了路伊的後肩,接著“哐當”掉在了地上。
“啊…啊!”
又是一聲槍響,溫熱的鮮血濺在路伊後背,與她淺淡的傷口融為一體,路伊覺得腦袋一沉,渾身使不上力氣。
臨暈厥前,路伊看到了一雙鋥亮的黑皮鞋。
她聽到危險又玩味的聲音近在耳畔,
“…怎麼誰都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