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卻是不由一沉,才兩百年,周朝皇室已經如此慢待沈家了嗎?果然叔叔說的一點沒錯,人心是最經不住考驗的。
所幸她也沒期待什麼,只盼撐住這兩個月,從此以後,她不會踏足京城半步。
“公公只需要告訴我,你擔不擔得起,沈家信物有失的罪?”沈瓊枝嚴肅的問。
太監面色一抖,他擔不起。
“既然公公不是請我面聖的,那看來是皇室失信了,皇室不願見我,”沈瓊枝清冷一語,轉身就要走。
“你放肆……”
太監嚇的夠嗆,這小小女子,好生厲害。
“誰是沈家後人,本世子要會會……”
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就見一個世家打扮的男子,縱馬而來,顯然是聽說消息後趕著來的。
且飛快的下馬,原以為是來見沈瓊枝的,沒想到一個照面,忽然朝沈瓊枝揮出一掌。
這一掌蘊含著不俗的內力,還有玄術。
沈瓊枝本就身體虛弱,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面對襲擊沒有半點躲閃,整個人瞬間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就飛了出去。
然後下一刻,狼狽的狠摔在地上,只覺的肋骨都要摔斷了,喉嚨一甜,又嘔出一口鮮血。
“小姐……”
翹兒在敲鼓,見此飛快的丟掉鼓槌就衝到了沈瓊枝的面前,恨的渾身發抖,怒目著來人,問:“你為什麼要打我家小姐?我們跟你有何冤仇?京城的人都這麼不講理嗎?你們還是貴族,豬狗不如。”
“你我……”
反觀那世子,則是一臉的無措,“她不是沈家後人嗎?沈家人不是個個天縱奇才,我只是仰慕沈家,才會想要討教一二,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謝謝你的仰慕了,”沈瓊枝吐了口帶血的吐沫,慘然一笑。
誰知那男子道:“你不但沒有內力,也沒有玄術……你不會是冒充沈家後人吧?若你是冒充,我打你也是你該的。”
果然無恥的人,總是有理的。
沈瓊枝自然是一身內力,術法精深,但自從開始鎮壓北山封印,她將自己的一身本事,都化作一個分身,守在了北山。
若她想要恢復本領,就要召回分身,但分身召回,這兩年多的鎮壓,也就成了笑話。
所以她才安分守己的做了兩年多的顧家少夫人。
明明只差兩個月。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兩年多,沈瓊枝都沒想過放棄,甚至覺的信心滿滿,但自從顧玉書回來,她每天都在想著放棄。
念頭像魔鬼一樣的誘惑她,一旦放棄,主動破了閉口唸,召回分身,她恢復本領,便可來去自如,大殺四方,什麼百姓,什麼塗炭生靈,什麼死傷無數……與她何干?
忍住,忍住……
“沈瓊枝,你鬧夠了沒有?”
這時,顧家人也聞訊趕來了。
顧玉書一臉驚怒的望著她,“你為了保住你主母的位置,居然敢冒充第一任國師,沈家的後人,沈瓊枝你太可怕了,簡直是不擇手段……”
沈瓊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什麼,她果然是冒充的?”
“讓魏小侯爺見笑了。”
原來這打沈瓊枝的少年,是魏侯府的魏爭鳴,魏家在周朝京城位列十三侯,據說聖祖開國的時候,一口氣封了三十多個侯位,但經過百年洗禮。
多數要麼為國捐軀,要麼逐漸沒落,如今的十三侯便是碩果僅存的十三股血脈。
顧玉書家的顧侯府,抱歉,屬於沒落的血脈之一,所以在京城三流家族都排不上,也就顧玉書這一代,突然血脈詐屍,出來一個。
才能跟魏爭鳴說上一句話。
當然,魏爭鳴認識顧玉書,主要是因為桑青,桑家便是十三侯之一。
這也是顧玉書,臉都不要也要娶桑青的原因。
“沈瓊枝你真是瘋了,丟人都丟到宮門口了,”婆母李氏招呼人就要將沈瓊枝拉回家,看怎麼收拾她。
太丟人了。
“放肆,我乃沈家後人,此事已過聖聽,是不是冒充自有聖上決斷,”沈瓊枝強硬,卻有些無助的道。
“沈瓊枝,你打的什麼算盤,我們還不知道嗎?你這樣著實過分了,”桑青也似笑非笑的過來看戲。
“桑青妹妹,她原來就是那個棄婦啊?”
魏爭鳴古怪的問。
半點不覺的沈瓊枝被搶了丈夫,才是那個應該被同情的,反而一致覺的她就該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顧玉書這樣的男人她也不配擁有。
這世道,怎麼這樣啊?
眼看她孤注一擲的敲宮門鼓,就要強行以鬧劇告終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既敲了宮門鼓,事非公允,真相如何,自有聖上裁決,怎麼?區區顧家,魏家,桑家,就能越過陛下隻手遮天了嗎?莫不是,你們要合夥謀反?”
這聲音不輕不重,卻是精準的踩在了每個人的心上,令人心頭一震。
“拜見國師。”
眾人面色微變,紛紛行禮。
沈瓊枝也看清來人,是個一襲白衣,身高八尺,氣質風清如玉,模樣俊美非凡的翩翩公子。
他表情似笑非笑,給人一種捉摸不定之感。
而沈瓊枝自然也聽說過眼前這國師的傳聞,他叫君不言,世人都說他是沈雲鶴轉世,從小就是個神童,精通玄術不說,還博古通今,過目不忘。
小小年紀,已是周朝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國師言重了,內子嫁入我顧侯府兩年多,她是什麼來歷我太清楚了,她今日這般扯謊胡鬧,都是不滿我辜負了她,才失了心瘋,哪裡敢再讓她驚擾了聖上。”
顧玉書上前道。
就見君不言雙手環臂,有些皺眉的看著顧玉書,道:“你們家的事我聽說了,作為斬妖除魔的玄術師,你還湊合,作為一個男人,你可真不是個男人,糟糠之妻說棄就棄。”
他說話始終不輕不重,但無形的壓力,卻令顧玉書瞬間汗流浹背之感。
桑青趕忙道:“什麼糟糠之妻,玉書都沒碰過她,只是擔了名分,既然已經不愛了,分開自然是最好的。”
“這麼如花似玉的夫人,都不碰,顧玉書真的是男人?”君不言嘀咕質疑。
顧玉書氣的差點沒吐血。
桑青更是面色瞬間微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君不言察覺皺眉:“有孩子了?你們在軍中就那個什麼嗎?本國師記得玄術隊伍裡有規矩,不得亂搞男女關係,顧玉書你好大的膽子,記得回頭領三十軍棍。”
桑青:“……”
顧玉書:“……”
李氏一愣,下意識大喊:“冤枉……”
“冤枉,意思是,桑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顧玉書的?那是誰的,魏爭鳴你的?”君不言拔高音調。
魏爭鳴嚇的臉都綠了,“不是我的,不是……”
“不是你的你靠這麼前幹嘛?顧家說冤枉,你說不是你的,桑青,到底是誰的?不會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君不言驚奇的問。
氣的桑青臉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