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沐馳最近不怎麼混酒局了。
把所有時間都放到工作上。
圈內媒體朋友發來的照片裡。
沐馳在會議上戴著金絲無框眼鏡,西裝革履有種斯文敗類的痞帥感。
他一絲不苟認真工作時,舉手抬足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其實也不長,再看到沐馳有種陌生感。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沐馳愛玩。
別說工作了,就是公司大門朝哪邊開都可能不知道。
還聽說他和宋媛很恩愛,有狗仔拍到他帶宋媛到別墅裡。
那棟別墅,是沐馳說送給她的。
她沒要。
現在要是能回去,她只想給當年假清高的自己一耳光。
裝啥啊?那都是錢啊!
司韞這段時間也仔細想了想,與其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倒不如回到深城。
起碼人脈和資源都是現成的。
沐馳也有他的生活了,以後再遇到就當成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就好。
非要有個來往的話,叫個沐總她也不吃虧。
司韞在沙灘上走累了,直接往沙堆上一躺閉上眼睛。
大片的陰影突然籠罩而下,遮擋住了明媚灼熱的陽光。
“好久不見。”
男人醇厚如老酒般的嗓音喑啞。
司韞睜開眼睛看去,嗓子裡溢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溫總?好巧?”
男人身穿黑色的西裝,與周圍衣著休閒的眾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身後還有助理撐著黑傘,就有一種看八九十年代港劇賭神大佬的即視感。
溫櫟寬肩窄腰,身姿挺拔,量身定製的西裝將他的雙腿襯托得很長。
他似笑非笑地垂眸掃了過來,緋唇微啟,
“不巧,我專程來找你的。”
他說著微微俯身,朝司韞伸出了手掌。
司韞也沒矯情,她抬手握住溫櫟的手。
男人的手掌又大又寬闊,與之相比較,襯托得司韞的手白皙又嬌小。
溫櫟稍一用力,就將她從沙灘上拉了起來。
甚至還因為慣性,她差點貼到了溫櫟的身上,鼻尖是他身上的木質香。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拍了拍裙襬處所沾染的沙粒。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跟溫櫟只有那天訂婚宴上萍水相逢。
司韞可不相信,溫櫟來找她,僅僅是為了讓她去工作。
憑藉溫氏集團雄厚資金,有專門的獵頭公司物色員工。
“外面太熱了,我們換個地方聊?”
這外套她穿著薄薄的吊帶裙都覺得熱,更別提溫櫟還一身長袖西裝了。
溫櫟單手鬆了松西裝領帶的領口,喉結滑動。
在無人發覺的角落裡。
他將剛牽過司韞的手背在身後捻動了一下,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黯然。
“樂意之至。”
司韞在酒店住了幾個月,小到保潔阿姨大到大堂經理都認識她。
她笑著與每個人打招呼往裡走。
溫櫟與她並排走著,側過臉可以看到她臉上極具治癒性的笑容。嘴角的梨渦淺淺。
司韞感覺到旁邊灼熱的視線。
抬頭望去卻看到溫櫟的視線望著前方。
溫櫟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般才看了過來,濃密的眉毛微皺。
就像在無聲地問她怎麼了?
司韞笑,“那天的事,我還沒請你吃頓飯。”
溫櫟其實也說不清楚對她是什麼感覺。
但與其他人不一樣,起碼不畏懼他。
他的身份註定了圈子裡的所有人都對他有一種距離感,甚至是敬著他。
唯獨司韞,面對她的時候永遠是一副自然放鬆的模樣。
這幾個月他都在想這種感覺是什麼感覺,現在他想明白了。
得到她!
就像沒談成的項目會讓他心心念念地記著,沒得到的人也會!
他笑了笑,“哪有女孩子請吃飯的道理?我請。”
這頓飯誰請對於司韞來說,都沒什麼關係。
酒廊裡放著悠揚的英文音樂,酒過三巡。
司韞的臉頰染了層酡紅,鬢角垂落的髮絲將她的巴掌臉襯托得越發嬌小。
她點了根細長的女士香菸,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繚繞間將她的嫵媚展現得淋漓盡致,垂眸微抬掃向溫櫟。
她說話時總是未語先笑。
“溫總還沒說,專程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呢?”
溫櫟的呼吸莫名漏了一拍,他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喉結微微滾動。
他的食指在手腕的勞力士手錶錶盤上敲了敲。
“三個月的時間過了,我在公司沒見到你。”
司韞笑著調侃了句,“我還以為溫總是喜歡我呢,沒想到是讓我去工作啊。”
溫櫟看她的眼睛,“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你是個好員工。”
“所以什麼時候可以到溫氏入職?”
這對一個事業上的女性來說,是最高的讚賞。
沒有人會喜歡當個花瓶,也沒有哪個女人只想男人跪倒在自己的裙底之下。
司韞笑著婉拒,“溫總,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與貴公司的理念不符。”
“入職就算了,不過我打算開一家公關公司。”
“溫總有沒有考慮過,把集團的公關業務外包呢?”
溫櫟微微往後靠,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紅酒杯,他輕晃著視線也在滾動的紅酒上。
像是在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亦或者說是否可以從中得利。
司韞其實並不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不想讓這個話落在地上而已。
溫氏集團有自己的公關部,怎麼也不會外包出來的。
“聽說你跟沐馳分了?”
溫櫟想了很久以後,才冒出這麼一句話。
司韞先是一愣,後微微頷首。
“怎麼了?”
溫櫟放下紅酒杯,他的手掌搭在桌子上抬頭看過來。
“我跟沐馳不熟,但這些年他的事蹟也聽聞不少。”
沐馳的事蹟大概就是為她打架,還把人往死裡搞。
搞到所有人都不敢來找她的麻煩,搞到圈子的男人都不敢接近她。
她沒有沐馳護著,之前因她被沐馳出氣的人都會找上來。
司韞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司韞,我們談個交易如何?”
“我可以對外放話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當然,我不會無緣無故幫你。”
“溫氏集團的公關輿論交給你處理,免費。”
不知不覺之中,整個談話都被溫櫟牽著走。
司韞猛地抬頭看向溫櫟,直到指尖的灰燼掉落燙了下。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