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好好休息啊,別這麼拼了。”溫沫縈說。
“知道了。”顏縵笑笑,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遇見你前男友然後呢,他看出你懷孕了嗎?”
“當然啊,都四個月了,不過我沒說孩子是他的。”
溫沫縈有些苦惱,“還好當時周靳哥在我旁邊,我說孩子是他的,但他們兩個差點打起來。”
“周靳哥回國了?”顏縵驚訝。
周靳也是和顏縵她們幾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包括唐傾朔四人都是發小。
“前天回來的。”
“對了,傾朔哥的四週年還有一個月就到了,你到時候回來嗎?”
溫沫縈的聲音突然低下去,誰也不願提起這件事,在她們的心中都是根刺。
“當然回。”
顏縵的回答一秒都沒有猶豫。
“好,我們等你。”
溫沫縈道,兩人又聊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顏縵看向車窗外,十點鐘的北京,路上車輛依舊不少,抬眼是鱗次櫛比的高樓,每棟寫字樓都亮著燈光。
小雪花飄落在她的眼前,貼在車窗上,逐漸化成水滴,沒有規則的向下滾落。
顏縵不禁想起唐傾朔曾經對她說的話。
他想帶她一起來看看北方的雪。
因為他們所在的那個地方,下雪天並不常見,就算下了也是薄薄一層。
兩人約好留學回來後,一定要來看一看。
可這個約定再也實現不了了。
顏縵眼底微微泛紅,眸光裡倒映著外面落雪的景象,一滴淚珠滑出眼角,潮溼的順著臉頰流下去。
唐傾朔的面容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卻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取而代之的是談祈深的樣子,他的臉,他的身體,他的音容相貌。
顏縵記得不能再清。
她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嗓音微啞對著前邊吩咐,“不回西城了,去柏悅。”
她有點想他了。
沈婕坐在副駕駛上回頭,一臉無奈看了顏縵一眼。
從來都是她縵姐牽顧著談總,怎麼縵姐就不能硬氣一回!
沈婕想勸顏縵些什麼,話到嘴邊但說不出來了。
算了,多說無益。
她在兩人的感情裡算是外人,只盼著縵姐自己能想清楚。
司機聽從顏縵的吩咐,馬上調頭朝著朝陽區的路線走。
——
柏悅府。
第六十六層私人套房。
顏縵熟練的用指紋解鎖,門‘滴’得一聲被打開。
寬敞奢華的室內設計,入門就能看見金絲楠木雕刻鏤空的擺件,上面放置著各類瓷器、景泰藍等,都是幾百年前真實的物件,一個文物能抵一套房子。
顏縵走進屋子,裡面空無一人。
難道談祈深今晚沒回柏悅?
顏縵正打算給談祈深發條消息,就聽見浴室的門被打開。
她一偏頭,就看見了美男出浴圖。
男人只在身下圍了一條浴巾,露出分明的八塊腹肌,肩膀寬闊,小腹緊實,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後背上的狼頭紋身完整的露了出來。
談祈深正單手擦著頭髮,一手夾著煙,看起來整個人都陰鬱了幾分。
他漆黑的額髮溼潤,張力緊繃蟄伏在裸露在每寸的肌膚中,一抬眼就看見了面前的顏縵。
談祈深眸眼微眯,顯然有些驚訝她此刻出現在這裡。
他就這樣直直的看著顏縵,面色無波無瀾,還慢條斯理的抬起手吸了口煙,虛著眼緩緩吐出煙霧。
顏縵從下到上的掃過他整個身體,依舊是主動打破寂靜。
“你還在生氣嗎?”
她走上前,拉住了談祈深的小臂,在他的身高下,顏縵一米七二的身高也被襯托的嬌小。
顏縵輕輕的把頭埋在了談祈深的胸肌前。
好軟。
冰冰涼涼的。
談祈深身軀微微一僵,感受著顏縵溫熱的皮膚貼在自己胸膛前,他的臉色並未緩和下來,一言不發。
顏縵雖然不懂談祈深在生氣什麼,她見到他的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圍繞都沒有生氣,談祈深到底哪來火氣,但她還是照往常一樣哄他。
“我們都四天沒見了,不想一見面就吵架,和好吧好不好?”
談祈深依然不發一言,只是拿煙的手稍微往後躲了躲。
顏縵見他不說話,抬起了頭,小心翼翼的問著,“或者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嗎?”
她想對症下藥,起碼得知道談祈深生氣原因。
聽見她問這一問題,談祈深快要心梗。
他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一想起顏縵不久前和他說,協議結束就分手,而且不會糾纏他,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最重要的是顏縵竟然不吃醋!
這是他生氣的最大原因。
談祈深一把扯開顏縵抱著自己的手,他的語氣生冷帶著諷刺,“還知道回來。”
今晚本來是要直接回老宅的,可快到地方時,談祈深卻突然改了主意,讓人又回了柏悅。
萬一呢。
萬一顏縵會回來呢。
可當他到了房間裡,看著空無一人的套房時,卻笑自己自作多情,顏縵根本就沒回來。
談祈深當時的心情說不上多麼不好,因為早已經沉入谷底。
但又沒想到,當他洗完澡後,顏縵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又是什麼意思?
顏縵看著他的眼睛,急忙說,“你在這裡,我當然要回來。”
談祈深冷聲‘呵’了一下,不知是反諷還是什麼。
他的眸色漆黑深沉,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朝臥室走。
放在之前,兩人早乾柴烈火起來了。
顏縵跟在談祈深的半米後。
只覺得今天這男人格外不好哄。
談祈深先熄滅了菸頭,扔進菸灰缸裡,知道顏縵跟著他進來了也不說話。
不知是縱容的允許還是無聲的拒絕。
兩人誰也沒出聲。
顏縵在想怎麼哄他。
談祈深在等著她哄。
可等了快五分鐘顏縵還是一句話不說。
談祈深突然怒火湧上心頭,明明晚上沒有喝酒,可為什麼燒的他焦躁又不安。
“顏縵,是不是我和哪個女人睡了,你還是這樣無動於衷?”
“當然不是,你是我的男朋友。”
顏縵馬上否定,她當然接受不了談祈深和別的女人睡覺,起碼在兩人談戀愛這段時間裡,談祈深只能是她的。
“那你今天……”
談祈深想問,那她今天就沒有一點點吃醋嗎?
可他問不出口。
明明是自己找的那些女人,營造出來那些假象,可是顏縵依舊沒有任何脾氣,甚至連醋也不吃,最終生氣的還是自己。